&&&&袖顷刻间被雨水打shi,扬起手中蓝色油伞露出真容,焦急唤道:“岚枫,你还要作何?”
姜黄油伞下唇灰脸白的易岚枫,眉宇悲色, 冰冷言道:“默彦,你若再阻拦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
顾默彦叹惜道:“舒姑娘的尸身,只怕已化作灰烬…”
“不会的,我答应过姌姌,带她回府…”易岚枫情绪激动将手中油伞丢弃在地,越过顾默彦向前疾奔。
“易岚枫,你醒醒吧,舒姑娘早已香消玉殒化为灰烬…”顾默彦痛心疾首怒吼道。
“不,她不会离我而去,她不会,不会…”易岚枫摇头喃喃自语,锥心之痛犹如施以凌迟酷刑。大雨灌顶,衣衫尽shi。易岚枫身子虚晃猛然喷出一口鲜血,雨水疾淌刹那与血水交融,而后吞噬再无踪影。
易岚枫只觉万蚁噬心肝肠寸断,伸手抓扯胸口发狂哭笑。顾默彦撑伞为易岚枫挡雨,叹息道:“回去吧,你家中尚有老母幼女…”
“既不能长相厮守,为何连同xue而葬都不行,你说为何,老天对我如此残忍…”易岚枫仰天悲声嘶吼,“轰隆”雷声乍响,府衙上空惊现一道红光闪电。大雨遮目,易岚枫急喘犹如疾症之人喷出一口黑血,昏倒在地。
“岚枫,岚枫…”顾默彦丢弃油伞,扛起易岚枫消失在雨幕中。
那日之后,易岚枫大病一场缠绵病榻一月。大病痊愈之后,便终日酗酒消愁。易太太心疼不已,却亦是无可奈何。
秋雨缠绵,金桂花枝随风摇曳,香味悠远绵长。别院门口,躺落无数姜黄残花。院内,那株望春玉兰枝叶枯黄,亦如主人般萎靡不振。
“咣当”房内传出瓷器打破之声,南厢房中随之传出女童嚎啕哭声。汤小池潸然泪下哽咽道:“夕儿,你莫哭你爹爹闻见怕是越发难过…”汤小池念起舒姌姌,心口酸涩抱起哭嚎小人难忍悲伤抱头痛哭。
院口,阿金撑着油伞与顾默彦一同入内。汤小池抱着易芷夕,与顾默彦相视一望无声垂泪。
顾默彦轻叹一声,待到东厢房口,一脚踹开房门。屋内灰暗,陡然明亮。易岚枫醉眼惺忪望向门口,胡渣如墨发冠松散双颊凹陷。阿金心疼不已,终日酗酒人越发消瘦,从前那个丰神俊逸清雅淡然的城中第一公子,仿若只是往昔回忆。
“默彦,你来得正好,来陪我喝上一杯…”易岚枫撑立身躯,摇摇晃晃斟满一杯酒递向顾默彦。
顾默彦叹息一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将白瓷酒樽重重掷于地面。抬手拎起易岚枫的前襟,痛心疾首道:“易岚枫,你要如此消沉到何时?”易岚枫眸中遍布血丝,狰狞与顾默彦四目相望说道:“你可知切肤之痛,痛彻骨髓,每日不论我是醒着还是睡着,我这里全是姌姌,我一想到她死在我的面前,心如刀割…”易岚枫握拳捶打胸口,仿若可缓解锥心之痛。
“你可曾为你的母亲还有你的女儿想过,你难过她们何曾好过,你给出来…”顾默彦粗暴将易岚枫拖拽出房内,阿金忧心喊道:“顾公子你是要作何?”
顾默彦仿若无闻将易岚枫拽到院中,猛然松手。易岚枫酒醉踉跄身子不稳,扑倒在地。
“岚爷…”阿金心疼哽咽俯身去扶易岚枫,顾默彦推开阿金吼道:“莫要管他…”阿金为难立在一旁,无可奈何摇头叹气。
地面shi滑,易岚枫挣扎几次方才撑起身躯。“你听听这院中的哭声,何曾只有你伤悲…”顾默彦疾言厉色,半分不讲情面。
孩童痛哭声入耳刺痛,易岚枫仰首任由深秋之雨浇淋。耳畔萦绕幼女啼哭声,恍惚间有熟悉美目含怨相望。
“舒姑娘泉下有知,断然不得安息,岚枫,我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明日我便带人押运粮草返回军营,为我大明倾尽绵薄之力。”顾默彦话毕向南厢房望了一眼,径直举步向前。南厢房内,汤小池一手遮唇泪眼摩挲,咬紧拇指生怕哭出声来。她虽大字不识,可懂得Jing忠报国的道理,汤小池明白顾默彦当初狠心劝她嫁人,亦是不愿来日她做未亡人。她不敢告诉顾默彦她身怀有孕一事,不愿他上阵杀敌有后顾之忧。
“默彦,明日我与你同去…”
顾默彦闻声陡然止步转身,满眸难以置信之色。易岚枫扬唇苦笑道:“这般作践身子,倒不如上阵杀敌死得其所。”
一旁阿金闻声,惊慌道:“岚爷,你若走了,太太与小姐还可倚仗何人?”易岚枫回身向阿金拱手道:“阿金,我心意已决,劳你照顾家母与幼女。”
“阿金担不起这责任…”
“可否是要我向你磕头下跪…”说话间易岚枫屈膝将跪,阿金俯身拦住易岚枫,惶恐道:“爷,你这是折煞阿金,我,我答应便是…”
易岚枫拱手向阿金一拜,回身道:“待我换件衣衫,与你一同离去。”易岚枫入房更衣,阿金如同昔年那般近身伺候。
“吱呀”南厢房门开启,汤小池穿过廊下行到院口廊下与顾默彦贴身相望。顾默彦凝着红肿双眸,如鲠在喉不知如何言语。汤小池故作娇笑掩饰离别伤感,从怀中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