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坐在摇椅上看着下人们来来回回的收拾东西,他们这不像出门到像搬家。自己常用的东西都搬走了,就是现在坐的摇椅出门的时候也要带上。赵燃指挥完毕,蹲在揽月身前,执起揽月的手包在自己手里,柔声问:“月儿,你看还要带些什么?”揽月不以为然的继续摇着椅子,想了想道:“把我的笛子带上,死的时候跟我一起埋了,我也就那么一个物件了。”从ji馆到赵府,属于他的就只有这么一个笛子了。赵燃怎会听不出揽月言外之意?只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笑眯眯的说好。揽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摇椅,道:“给我笔墨。”揽月执笔写了封信给妹妹,说是他从赵府离开了,要去云游一番,不要挂念。赵燃拿起信看了看,唰唰的就撕碎了。揽月气急又什么都做不了,手抓得摇椅扶手吱吱作响。
赵燃以他的名义重新写了封信,信中说,他与揽月的感情日笃,想生上一两个孩子,以全天lun。赵燃写完又拿着笔,蹲在揽月身前,道:“以你的名义再写一封,这封信,我说,你写,既然想让令妹安心,还是实话实说为妙。”揽月不情不愿的接过笔,他倒是想听听赵燃到底要说什么。赵燃清了清嗓子,道:“吾妹亲启,兄与赵郎相伴日久,情谊日深,赵郎对兄承诺不会再纳他人,兄也绝无二意。今日我二人决定全人事,衍后代。赵郎已做万全准备,兄定当无事,此去一二三年,定归。望珍重,落款,兄”看着手里这封信,揽月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递给赵燃,道:“拿去吧!”
到了出发的那天,揽月被赵燃扶上了马车。进到车厢里揽月有些意外,马车意外的宽敞,人可以站直了走动,马车一头有个大大草席编制的垫子,草垫上铺着厚厚的床褥,垫子上有两个背靠,旁边有个小桌子,还有个小柜子,马车的窗子很大,赵燃打开后外面的街景一览无遗。赵燃把背靠和小桌子都拎到车窗边,拉着揽月一起坐下,桌上摆上茶水茶点。马车一开拔,街景就动了起来。揽月出门的时候少,看啥都新奇,赵燃依着他,马车停停走走,出城门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他们的马车里倒是多了好多小玩意儿。赵燃用勺子舀了勺软饭又添了些菜,送到揽月嘴边,揽月看也没看就张嘴吃下,手里还把玩着刚刚买到的小灯台,这小灯塔是五彩琉璃做的,看着十分的喜人。揽月吃得欢,赵燃就喂得勤快,等揽月回过神,放下手里的玉葫芦,苦着脸对赵燃道:“肚子胀!”
赵燃把揽月的背靠转过来,跟自己的靠在一起,又把揽月抱在怀里,给他揉肚子。出了城门,眼前都是袅袅的炊烟,灰黄的农舍和青翠的山峰,揽月靠在赵燃的肩上,除了肚子里咕咕的,一阵阵的发痛,其他的还是惬意的。揽月指着前面路上的一长串马车问:“那些马车都是干什么的?”赵燃捏揉着揽月的腰背,道:“咱家的车队啊,出门一趟顺便走个货!”揽月挺着腰板,一边示意让赵燃给他拍背,一边心里嘀咕,这人真是,去生孩子的路上还不忘赚钱。赵燃把揽月伺候舒服了,揽月就开始打盹儿,赵燃抱着揽月回到床榻上,用被子包住揽月,怕他睡在窗前招风。马车摇摇晃晃,揽月睡得迷迷糊糊,赵燃的怀抱温暖又坚实,尤其是他轻拍自己的时候。揽月不想死,从前不想,现在更是不想,揽月的泪不自觉的滑过脸颊,赵燃见了,心头一紧,便再无波澜。
行程的第二日,还是坐马车,揽月也明白赵燃为啥把窗子弄得这么大,比如说他现在肚子绞痛,坐在便盆上稀稀拉拉的泄了一个时辰,车里还是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小厮跪在他身前伺候着食药,赵燃撑在他身后,给他揉着肚子,除了马车晃晃,车外景色变换,揽月恍惚着以为自己还在家中。揽月腹痛了大半天,到了晚上格外的敏感,赵燃抱着他哄了大半天揽月就是睡不着,怪人家客栈的床太硬,屋子太闷。最后赵燃无奈,只得让下人们把揽月的摇椅搬上来,抱着揽月坐进摇椅里,一边摇着摇椅,一边给揽月顺着肠胃,揽月悄悄的睁开眼睛,看着赵燃那张疲惫又无奈的脸,终于觉得舒坦了,闭上眼睛去会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