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冲洗,这被烫到的感觉已经缓解了。她关了水,拿过挂在前边的干毛巾,一边擦手一边笑对严枫说:“你先出去外面等着吧,马上就可以吃了。”
严枫看她,没动,突然抓过她的手移至自己眼前,这指腹还有些红红的感觉。他紧着眉心看她,眼神里似带着责怪。余夕夕的手被他抓着,刚平复的心跳又快了起来。她弯曲的手指动了动,刚想说点什么,只见严枫嘴唇动了动,似乎也想说点什么。
他嘴唇慢慢的一张一合,努力的想让她看清楚。余夕夕静静盯着,依着那张合的形状猜想,读出了那意思。
他说:“没事吧?”
他不能说话,又努力的不依赖别的东西在跟自己说话。没有声音,可余夕夕感觉自己听到了这句话。刹那间,她眼睛shi润,她笑着回答:“我没事,真的没事。”
严枫也笑起来,轻轻磨了磨她的指腹,才放了手。
余夕夕把毛巾挂回去,找了防烫手套来,才揭开锅盖,顿时香气四溢。严枫还站在一边,看到汤碗和汤勺,就抢在余夕夕前面,负起舀汤的任务。余夕夕只愣了愣,也没跟他抢,自己移到一边盛饭。最后严枫端着汤,余夕夕拿着两碗饭和筷子出来,两人面对着,一人坐在一边,终于开始了这顿晚餐。
平时余夕夕也多是一个人吃饭,她会开着电视,随便播放点声音陪自己,让自己不那么无聊。偶尔白霜来蹭饭,她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一顿饭总吃的很热闹。和别人吃饭的时候,余夕夕不会找话题,总是别人在说她在听,别人问到她时,她才会说两句。
可严枫情况特殊,这顿饭没人先开口,就一直安静着。她不想让这顿饭太过无聊,便主动找话题:“这些菜还合你胃口吗?”
严枫左手端着碗,拿筷子的右手随着她的声音顿了顿。他抬头看她,笑着点头。
余夕夕也笑着,又说:“之前你说过能吃辣的,但今天我这里没有辣椒,就没放,还以为你会觉得过于清淡呢。”
严枫笑笑,摇头。
余夕夕看着这几样简单的小菜有些懊恼,他第一次吃自己做的饭都没能好好准备,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
“最近我没有去逛市场,只有这些食材了,做的简单了。看来我忧患意识不强,平时应该多屯粮的,也不用像今天一样将就着吃了。”
“对了,白霜就列了个菜单给我。她是什么都喜欢,每次去旅游回来,她还非要在她的菜单上加在别处看到的没吃过的菜,让我学。”
“如果你有喜欢吃的菜,也可以列个菜单给我,我不会做的话,也可以学,我还挺喜欢自己做饭的。以前在家的时候我爸妈工作忙,放假时都是我带着弟弟,还给他做饭吃,从中学就开始了。”
“嗯,我有个弟弟,比我小六岁,他叫余航。”
……
余夕夕好像是第一次主动跟别人说那么多自己的事。严枫不时的点头,或是以眼神示意让她继续讲,表示他认真在听。
吃完饭,余夕夕在收拾,严枫便在外边看那幅画,这是他今天来的目的。严枫笑笑,突然又望向厨房,今天来着的目的,不止这个。几日不见她,竟然有点想念。
前些天在国外生活的爷爷因为高血压突然进了医院,他和父母连夜赶过去,到了那边之后医生才跟他们说这两天是关键,能挺过去就不怕了。这句话让一家人的心都悬着,爷爷情况不乐观,基本不能自理了,需要有人陪护。爸妈年纪也大了,严枫让他们回去好好休息,自己便一个人日夜守着,守了三天几乎没合眼,就算偶尔睡一下也睡不着。
还好,爷爷情况好转,走过了这次生死门。医生说也是爷爷的意志力强,挺过去了。也是,爷爷一直是乐呵的人,这一睁眼看到他们,还能说笑。
这些天都没时间跟余夕夕联系,回国以后他突然很想看看她,就找了个理由。他以为她是一直在家里等他过来,到了她这里后就给她发了消息,可是不见她回。下着雨,他在小区外等,却意外的等到淋着雨跑回来狼狈的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当时有些生气。为什么要冒着雨跑回来,她完全可以跟他说她在哪,让他去接她的。可是当淋shi一身的她对他笑的时候,那股气也瞬间消失了,换作了心疼。她好像总是这样,怕麻烦别人,很少主动要求别人做什么。说话又带着股小心翼翼,怕自己说错,怕说的不够好。
还有,她总是怀疑自己。她画画明明很好,却总是说画的不好,不会。
就像眼前的这幅画,他很满意。看的出来她是下了功夫的,真正理解了文字的内容,将文字用画笔表现出来。他笑了笑,真的很想把她挖来杂志社,可是她一直没给他答复。想着,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余夕夕出来正好看见严枫对着话摇头,心里一慌。她走近也看看那幅熬夜画的画,想找出问题,还一边小心的问:“是画错了吗?不能用?”
严枫预想得到,拿出带在身上的便签本和钢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贴在了画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