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就是铁板一块。自从上一回,褚寒汀目睹十三刺客准确地找到江潋阳闭关的洞府时,便开始心生疑惑,只不过一直没机会说出来。这一回他们更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栖风阁里, 几乎坐实了他的怀疑。
江潋阳挑了挑眉:“你胆子倒是不小!天机山上如今只有你一个外人,本座头一个疑心的,难道不该是你么?”
褚寒汀并不怕他,甚至还短促地笑了一声:“清者自清,况且江掌门忘了,上一次刺客到访时,‘我’人在毓秀山庄躺着,如何能知道你山上的事?”
江潋阳也不过是呈一时口舌之快,笑笑便罢,转而问道:“那你觉得,我山上的内jian会是哪一个?”
褚寒汀一时语塞。说起这事来,他也觉得颇为头疼。天机山规矩森严,普通的小弟子想往山下传递消息谈何容易,若要认真论起来,嫌疑比较大的自然是他和江潋阳的弟子们。
可那一个个都是褚寒汀亲手教导过的,他谁也舍不得怀疑。
江潋阳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不如,你同我一道设一个局。”他也不等褚寒汀回答,又道“今日晚了,我不扰你休息,待往后有了消息,我自会知会你。”
说罢,江潋阳大手一挥撤去禁制,拉开门准备离开。结果他一步还没迈出去,便有三个不明物体直挺挺地摔了进来。江潋阳剑都推出来了三寸,可定睛一瞧,竟是他那三个不成器的弟子!
听不见的才是最吸引人的,这三个听壁角的尽管一个字也没听见,可是并不妨碍他们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贴在门上,越来越入神。江潋阳难以言喻地看了他们半晌,什么也没说。
程澈爬起来之后头一件事就是去看房里的褚寒汀,发现他浑身衣衫穿得一丝不苟,这才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这口气喘匀,就又忧虑起来——他记得自己走之前,这人明明只是草草地披了件衣服。
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然而这样的猜测他是没脸对师兄们说的,只好不甘地干笑了两声。紧接着头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便听江潋阳Yin恻恻地骂道:“你还有脸笑?”
程澈扭头一看,他两个师兄早就识时务地在一旁跪好了。
程澈痛失先机,留给他的位置只剩下师父面前的,他只好硬着头皮慢吞吞地膝行过去。江潋阳这才往圈椅上一坐,慢条斯理地说道:“听壁角,嗯?”
三个熊孩子低头不敢说话。
褚寒汀早年就觉得江潋阳的教育方式很有问题——他一贯以发泄情绪为主,讲道理都是次要的。而他现在并没有立场插手,只能默默替孩子捏把汗。反正都长大成人了,挨顿狠打也没什么关系。
江潋阳已骂过了一通长篇大论:“……我悉心教导你们几十年,就教会你们听长辈的壁脚了?叫人看去像什么样子!说,今天的事是谁的主意?”
苏焕卿与秦越云立马不约而同地看向程澈。
江潋阳冷笑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袋里装的什么龌龊想法,去刑堂领一百鞭……算了,”江潋阳眼珠一转,又改了主意:“你给我滚回去抄门规一百遍!”
程澈欲哭无泪:“师父,我能挨那一百鞭么?”他们的门规不知是哪任掌门请了酸秀才写的,写得佶屈聱牙、又臭又长,上头的字他都认不全,一百遍要抄到哪辈子去?
江潋阳淡淡瞥了他一眼:“讨价还价?”
这一眼看得程澈浑身的汗毛的竖了起来,趁一百遍还没有变成二百遍,赶紧夹着尾巴跑了。
江潋阳又将目光转向头埋得鹌鹑一般的另外两人,道:“没点做师兄的样子,师弟异想天开,你们不教导规劝也就罢了,竟然还纵容他!你们两个也给我禁足抄门规去,两百遍!”
有程澈前车之鉴,苏焕卿与秦越云没敢多说一个字。
江潋阳看着弟子们的背影,满脸沉痛:“什么也敢做,都是叫寒汀宠坏了,无法无天!他哪里会教孩子?看看,慈母多败儿哪。”
说罢也踱着方步离开了,甩给褚寒汀一个作态的萧瑟背影。
褚寒汀:“……”今日之事往后是别想善了了!
☆、第五十五章
江掌门同他的客人忽然从老死不相往来变得日渐亲密起来, 似乎也就在一夜之间。
一夜春风过,落花遍地,小弟子们每日的例行功课结束后,便又多了扫洒院落一项。
“你们听说了吗?掌门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那个客人——就是和秦淮小师叔一同回来的那个——其实是他订下的道侣!”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褚先生还在栖风阁里躺着呢。”
“对啊,褚先生周年刚过,掌门素来情深意重, 怎会……”
前院的几个白衣小弟子聚在一处,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挥舞着手里的竹扫把,一边窃窃私语。灰尘混着梨花瓣成片地扬起, 倒是个不错的掩护。
“咱们掌门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守了褚先生一百年,难道还不够情深意重?如今先生陨落,掌门飞升前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