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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宛明月?”葛青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为什么是她!”
我站起来,将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墓碑上。
我突然想起了余光中的“鬼雨”里的诗句。
“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雨在海上落着。雨在这里的草坡上落着。雨在对岸的观音山落着。雨的手很小,风的手帕更小,我腋下的小棺材更小更小。小的是棺材里的手。握得那么紧,但什么也没有握住,除了三个雨夜和雨天......”
葛青缓缓开口:“如果我们能早一点知道,或许能少一点遗憾。”
我的话被噎在喉咙里,确实是我瞒住了大家。只听戚斯年说:“其实你自己早该发现。”
戚斯年将外套脱下来,丢在我手里:“每一次生病,每一次晕倒,你早该有预感。”
葛青再次沉默,李目接过话:“你们在干什么?要在这里打一架?”
“走吧,”李目叹气:“小月儿,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我们四个沉默的下山,我轻声说:“对不起。”
李目揉揉我的头:“瞎说什么呢,”他擦了擦眼镜上的水:“当时最痛苦的就是你了,而我们三个却让你们两个承受着,什么也没做。”
回去的路上,葛青再也没有说过话。
道别了他们,我和戚斯年回到家,我赶快让他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他让我先去:“我身体好得很,你先去。”
上次他提议后,我就渐渐搬东西过来了,不过因为前些日子的半期考试还没有过来住过。
等我们两个都洗漱完了,我们窝在沙发上不说话。
许久我才问他:“我是不是做错了,我该早点告诉你们?”
“葛青只是说气话而已,”他捏捏我的手:“我们三个都很抱歉,没有为你们两个多做点事。”
“三哥,你还记得我们五个‘结拜’的那天吗?”
戚斯年轻笑:“怎么会忘?”
那是初二开学不久,我,明月,葛青和李目都做得很近,过了段时间戚斯年也被调了过来。后来我们五个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
明月说:“咱们五个关系这么好,干脆取个组合名字了。”
那会我还小,觉得特别有意思,就和明月捉摸了一下午,结果全部被他们三个否定了。
明月大怒:“有本事你们取名字啊!”
葛青突然说:“狼牙山五壮士。”
李目和戚斯年都说:“这个好。”
我和明月强烈反对。
“那举手表决,”葛青说:“少数服从多数。”
然后三票比两票,从此我们就是“狼牙山五壮士” 了。
想到这件事,我和戚斯年都笑出了声。
戚斯年说:“那会真是傻。”
“不傻怎么会喜欢你,”我得意:“想我是那么的优秀。”
戚斯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噗”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
“想到有一次某个人上晚自习看着我看呆了。”
他一说我就想起了那是刚重生的时候,看到他情不自禁就呆了。我狡辩:“那,那是我发呆呢。”
他“恩”了一声,努力憋着笑。
“三哥,我常常怀念上高中那会,每次你来看我,带我去吃饭。那会咱们两个都没什么钱,可是你每次有点钱你都存着带我吃饭,然后自己吃一个星期泡面。”
戚斯年有点郁闷:“......谁给你说的?”
“孙义星,他让我好好对你,不要辜负你了。”
“这个混蛋,”戚斯年叹气:“我不是不让他说吗?”
我坐起身,吻了吻他的脸:“他不说,我也知道。”
戚斯年笑:“怎么知道的?”
“你那段时间都饿瘦了我能不知道?”我的眼睛又有点shi润:“可我又帮不上忙。”
他擦擦我的眼角:“不准哭,都过去了,我不会让你吃苦的。”
“这些,都不重要,”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只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年底
忙完了学校的事,我终于搬去和戚斯年住了,不过我周末还是要回家。
我还不敢告诉妈妈。
倒是戚斯年妈妈见了我一次。
以前都是在学校见,而年底的时候正好是戚妈妈四十岁整生日。
戚斯年除了叫我,也把葛青李目叫上了,这都是戚妈妈的意思。
好歹吃了人家那么多年大白菜,我们都没有不去的理由。
戚爸爸在一家酒楼摆了一晚上的宴席。
戚爸爸是真正意义上的土豪:农村出身,初中毕业就来城市闯荡了,做过苦工,卖过麻辣烫,后来和人合伙做起了建材生意,才慢慢发家。
而戚妈妈更是小学出来就不想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