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寒露在离着屋子不远处的空田地里,蹲在沟边哗啦着打火机,亮一下暗一下,最后闲得无聊将脚边的草堆成一摞,烧了起来。
小小的火堆里不一会儿出现一个人影将她罩住,她头埋在膝盖里没注意看,再抬起头来时直接扑通一声,吓得坐在了地上。
“是我。”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寒露仰头去看他,他的轮廓模糊不清,脚前的光东晃西晃,晃得她头脑不清醒,晃得她想起桌上郑漓说的话。
她和林周言的初识于初三,那时候也是刚搬进林家湾,还得挺多人照顾,毕竟当时一个当老师的爸带着两个拖油瓶,上初中的寒露与患病的母亲,两个沉甸甸的负担。
寒露也就跟着转学到林家湾中学,不好不坏的班级,不好不坏的同桌以及她不温不火的性格,都彰显着她的普通,而一切结束于夏天的末尾。
蝉不知疲倦的叫着,落日斜阳里的巷子里,寒露背着书包如同往常一样回家,却在巷子里看见正在被人群殴的郑漓,嗷嗷叫着。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抄起一块砖头就朝对着几个流氓砸了过去,拉着郑漓跑了。
郑漓觉得莫名其妙,但霎时又想起来这时林家湾新来的住户,人长得也挺漂亮,就硬拽着寒露去了老茶馆。
茶馆里搓麻将的声音很大,但更多是几个正在青春发育期的男生嚷嚷着自己怎么有这样一手烂牌。
程抒也在里边,嘴里含着跟棒棒糖,头顶红毛大步跨过来,“郑漓,你小子……诶,被人揍了?诶,这个姑娘是谁,长得挺漂亮。”
一连几个“诶”变调的诶强烈表达出程抒的诧异,于是拿眼光不正经地瞅着寒露。
郑漓说:“走开走开,我找周哥。”
“你小子嚣张了撒,斯文败类,白白浪费一张学霸脸。”
“程抒,你丫这是嫉妒。”
程抒撞了撞郑漓胳膊,努努嘴,“谁呀。”
“那啥,你叫什么?”
寒露指着自己,眼光却不受控制地看向在牌场上淡定如钟打扑克牌的林周言,一张抽牌的动作都是潇洒利落。
“寒露,寒冷的寒,露水的露。”
程抒蹦跶过来,盯着她,“那我以后叫你妞儿吧,好听。”
寒露莫名其妙,给了他一记眼刀。
郑漓懒得和程抒瞎几把扯,拉着寒露就到林周言跟前哭诉,“周哥,他们那群人打我了,还抢了我的零花钱。”
林周言懒洋洋地将一对王炸扔出去,“下次打回去,你拉着个女孩回来做什么。”
林周言不疾不徐说这话,寒露默默打量着林周言,黑衣黑裤,木着的一张脸上什么也看不出,而手下出牌的速度极快。
寒露的眼神从他脸上移到牌面上,林周言和几个中年男人在打牌,中年男人们的脸上都不悦,眼看着林周言马上就要十连冠了,一张张红票子都在林周言跟前,心里痒痒。
“寒露可猛,小身板抄起搬砖就帮我砸,嘿嘿。”
林周言手里捏着的牌顿了一下,甩出一溜同花顺,“赢了。”
话落就将桌子上的钱往兜里塞,人麻溜地往外跑,像是在躲避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寒露回头一看,一个老男人手持皮带冲进茶馆里,“林周言,你给老子出来,谁让你跑茶馆里来了,看老子今天逮住你不剥了你的皮。”
“卧槽卧槽,林周言爸来了,赶紧跑。”
郑漓和程抒异口同声,留下寒露一脸懵然。
翌日到学校里去上学,班级里人人莫名躁动,是春天也就算了,夏日的末尾春意盎然,不得了的大事。
那应该是天朗气清的日子,Cao场上聚集了很多前来体检的学生,白衣少年穿着褪及浅色的牛仔裤在篮球场上肆意跳跃,料峭背影美得像一幅画,以至于寒露看懵了,心脏的跳动急遽上升,脉搏恨不得炸掉。
“让开!”
沉缓的嗓音从远处传来,寒露迷迷糊糊抬头看去时,毫不意外地被篮球砸中,鼻腔出血打shi了胸前的衣裳惹得前来捡球的白衣少年频频皱眉。
白衣少年在寒露眼前晃手,“你叫寒露是吧?怎么不吭声?算了,老子送你去医务室。”
寒露记得当时的反应是站起来,低头拍了拍屁股,转身走掉,没有对林周言说一句话。
现在想想,傻到极致。
-
“你找我?”寒露从嗓子里压出一句干瘪的话。
“饭吃得差不多了,他们开车回去,我们搭个顺风车。”
车上人醉得东倒西歪,占了车上一大片座位,寒露和林周言只好挤坐在最后面,手推着时不时倒过来的程抒。
两人挨得极紧,每一次车辆颠簸,寒露就跟着往林周言身上歪,碰到他喷薄有力的臂膀,来回蹭了好几次,最后直接扑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味,脑袋里片刻放空。
她没动,林周言也没动,余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