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生气,只是木然地从睡袋爬出,打开帐篷拉链,绕开设置的小陷阱,机械地重复着走路的动作,赤脚踩在满地堆积的落叶上。石子划开他的脚底,树叶擦破他的脸颊,然而他一无所觉。
依稀是Jing灵哀伤的歌声回荡在空气中,呼唤着他,让他靠近点,再靠近一点……
*
乌云遮住了太阳
大风吹折了树干
花朵从枝头跌落
可怜的Jing灵们
寄宿在鸟巢里
伟大的黑法师
征服了它们的家园
没用的祭司
放弃你的挣扎
安心困在结界
等待死亡的眷顾
*
歌声指引着前行的方向,路上遇到的动物们纷纷躲避,没有任何生物阻止他的脚步,直到艾德lun的双脚陷进泥浆里,并一点一点往下沉去。
泥浆很快没过他的脚面,小腿,大腿,没到小腹时,艾德lun感觉到了压迫感,猛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时,他吓得奋力挣扎。
“别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怕,艾德lun。我在你身后。”
艾德lun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微弱的光线折射下,模糊地看见了声音的主人轮廓。尽管看不真切,但是来人的模样早已被深深地刻画在脑海里。
“奥利维特!”艾德lun惊喜地大叫,“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黑暗里深陷沼泽的恐惧无法形容,但是随着奥利维特的出现,艾德lun的理智回到了身体里,现在救星出现,他要做的就是停止挣扎,尽量让自己下陷得缓慢一些。
“这正是我想问你的。”奥利维特说。不过他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当务之急是把艾德lun从沼泽里救出来。艾德lun危险的处境扰乱了他的心境,为了安抚艾德lun别太害怕,他已经在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但是仍然掩饰不了语气中的焦急。
“保持冷静好吗,艾德lun?”奥利维特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会的。”艾德lun说,他甚至有心情开玩笑,“你的颤音发的挺不错,像马里兰州那个黑人歌手。”
实际上奥利维特出现的时候,艾德lun已经能冷静下来思考了,虽然他确实很害怕。奥利维特的出现似乎有着出乎意料的镇定作用,仿佛知道有他在,自己一定会安全。
知道自己被打趣了,奥利维特有点懊恼。不过他还是很尽责地告诉艾德lun应该怎么做:“别乱动。现在,小心将身体向前靠,趴着泥地上。再坚持一会,我找东西拉你出来。别担心,我就在附近。”
“那你可得快点。我怕我坚持不了太久。”艾德lun依言照做,并不忘叮嘱。
“相信我。”奥利维特说完,迅速消失在艾德lun的视野里。
前倾趴在泥地上减缓了下沉的速度,但是如果没有及时救援的话,沉下去是早晚的事。随着奥利维特的离开,独自一人深陷囹圄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很难一动不动地坚持趴在不断吞噬身体的泥浆里。全身僵硬,叫嚣着想伸展,想动,想挣扎。艾德lun紧紧咬住牙关,抑制住了这种渴望。
时间过去的并不久,也许五分钟,也许更短。但在艾德lun眼里,却漫长得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
找到能用的藤蔓或者树枝要多久?他有刀吗?能快速弄到吗?会不会遇到其他危险?问题一个接一个从脑海里蹦出去,直到最后只剩一个。
那个家伙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奥利维特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
伴随一阵枝叶抖动婆娑的声音,他拖着一条手指粗细的树藤出现在艾德lun面前。新鲜的树藤水分充足,韧性很好,奥利维特双手分别抓住一段藤蔓,使劲向外侧拽动,确定不会轻易绷断后,将树藤的一头绑在一棵大树干上,打了两个死结,另一头则用巧劲丢到了艾德lun面前:“把树藤绑在自己腰上。好了就告诉我,我拉你出来。”
“这很难做到。”扯动树藤的动作让艾德lun又向下陷了一点,他吓得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别怕,动作慢一点,你可以做到的,宝贝儿。”奥利维特半蹲着,俯下身尽量靠近他,“在你陷下去之前,我就能把你拉出来。”
“你可不能骗我。”艾德lun说。
“我永远不会骗你,我保证。”
奥利维特的话给他打了一支强心剂,艾德lun咬着呀,一点点将树藤拖到身边,艰难地绑在腰上。这几乎要了他全部的力气,并使得他呛了不少口泥浆,狼狈极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注意形象的时候,拼上最后一点力气打上结,双手紧紧抓在藤蔓上,对奥利维特哼哼了两声,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奥利维特不多说,缓慢而坚定地拉动树藤,一点点将艾德lun从泥沼中拉出来。直到艾德lun整个身体躺在坚实的地面上,两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两人都累得浑身大汗,躺在地上不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