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画出一道狰狞的色彩,深呼吸了几次,段顾撑起身来。
眼睛盯着那两个被触手连接起来的身体,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翻涌而出。
与此同时,段顾感觉到周围有什么东西解锁了,空间在一瞬间活跃了起来,段顾知道,如果他现在瞬移的话绝对没有问题。果然是这个孩子的缘故。
但这个事实并没有让段顾轻松许多,毕竟从这孩子一直以来的表现看来,他并不知情。
段顾不是个没良心的人,知恩图报他还是明白,这个孩子救了他,他至少得给人家一个全尸不是?
骨刀是没法用了,段顾伸手捡起已死亡的一个修真者的飞剑,将刚才好容易恢复一点点的源能量聚于其上,看准庄启明身上触手最集中的地方,猛地一掷。
硬物破碎的脆响。
触手间相互打得啪啪作响,伸直,收缩,痛苦的扭曲,再回归悄无声息。
段顾知道自己是打对地方了,内丹已碎。
而此时,不管是庄启明的尸体还是那个孩子的尸体,都已经变成了可怕的干枯状。
仰躺在雪地上,周围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很多人的面部表情都还停留在即将泄|欲的兴奋上,又或者是震惊与迷茫,但无疑他们都睁大了眼睛,只是瞳孔已经成了活人所不能至的空洞。
刚刚停了一会儿的雪又开始飘飘洒洒,从天空直坠而下,落到脸上身上,有一种彻骨的寒。
血似乎也都被凝固了,明明周围全是鲜红,却并没有血腥味,这让段顾挺满意的。
躺了一会,段顾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动,如此他便索性不再动了,眼皮微微耷拉,似是随时都要睡着一般,但实际上他在努力控制着核心源恢复源能量,和身体一样,核心源也同样懒懒的不愿动弹。
面上没有表情,但段顾心里在暗暗着急,若是这样下去,姬旸回来他是绝对没有活头了。
其实还有一点让段顾最为尴尬的地方——他现在浑身都是软的,唯有一个地方,竟然还是硬的!准确的说是自从在庄启明的刀下硬起来之后,那儿就再也没有软过,之前打架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他真想把自己埋到雪地里好了。不过貌似降温也没有用,现在这么冷,它都没有丝毫减退的意思。
在白雪覆了又一层之后,段顾耳朵动了动,有人!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躺着,手却稍微往外移了一点,准准的捏住了一个剑柄。
原本整齐围成圆弧状的桌椅此刻已散乱不堪,瓜果点心散落一地,被大雪覆盖得只剩一角孤零零的在外,同样被如此的还有人尸。
闵衡才看到这里的场景时心凉了半截,虽然知道段顾没有死,但在他观念中对方到底还是个尚未修炼的凡人。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悔刚才那么简单就放过姬旸了。
在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的时候,段顾手里的剑突地刺了出去,带起一阵凌冽的剑气。
没有痛呼,也没有重物坠地的声音,段顾不由得叹息,失败了。
于是接下来就等死吧。
过了许久依然没有声音,那个人的气息也仿若消失了一般,段顾终于撑着沉重的眼皮睁开了眼,却没想坠入了另一双眼中。
那双眼太黑,黑得像最美丽的曜石,里面唯独剩下的一点光倒映出的都是他的影子。
不知为何,段顾突然就觉得安心了下来。
“小顾。”
闵衡的声音在发抖,就连伸出的手也在发抖,以他的修为自然不可能是冷的,是的,他在害怕。
直到看到了这个人,他才意识到,他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你……来了。”段顾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了这三个字。
闵衡的怀抱很温暖,比雪地要温暖得多,但段顾现在只觉得很热。
身上被搭了两件衣服,手勾在闵衡的脖子上,段顾怔怔的看了那艳红的唇一眼,然后用自己的唇,覆了上去。
“小顾?唔……”
☆、修炼
大雪扑簌簌的往下坠,干枯的枝桠不堪重负连带着它身上的雪咔嚓一声断裂,残雪包裹着枯枝散乱一地,孤零零的格外凄冷。
雪地中原本应该一直延伸的脚印蓦地消失,余下的那些未竟的痕迹也慢慢被白色覆盖,最后不留踪影。
一个人正站在雪地里,静静的看着那些足迹被大雪覆盖。
站了许久,略显单薄的玄色长袍似乎也被凛冽的冰雪冻硬了,寒风掠过只是微微掀起了那硬邦邦的衣角。
原本苍白的脸色此刻是稍显凄凉的惨白,松垮垮的头发上落满了雪,倒是多了几分沧桑,更为可怕的是那双黑幽幽的眼睛,浓黑得不见一丝光。
姬旸面无表情的站着,天地静谧,除了肆掠的风雪再无其他声响,一切都安静得像是一幅动态的画。
慢慢的,他的嘴角开始向上扬起,那动作不快,也不慢,恰到好处的森然。
在最后一丝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