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着碧色丝线,趴在案边绣着什么花样。
赵意宁脚步轻,凑近了去看,那幅刺绣绣工拙劣,勉强能看出是一对蝴蝶。
赵意绵专注的很,片刻听到动静回头去看,见是赵意宁,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想遮住那幅刺绣。
可赵意宁早已看清了,她微挑唇角,面上带着十分赞赏之意,柔声道:“三妹妹,你这对蝶儿绣的甚好。”
“真的!”赵意绵站起身,颇为惊喜道。又握住赵意宁的手,面上游疑,期期艾艾道:“长姐,我真的绣的好吗?”
赵意宁只点头,不住夸赞道:“我岂会骗你,真是不错!”
“三妹妹学刺绣不过短短一月,这般已是难得,假以时日,必定有所成。”
“多谢长姐,我却没那般厉害。”赵意绵秀面微红,轻轻将那副刺绣拿起来,再小心翼翼摆放好。
“意绵,我听说长兄似乎认了个结拜兄弟,心中颇为好奇,不知是何等人物?”赵意宁移了几步,凑到赵意绵近前,压低声音道。
赵意绵手轻轻抚过刺绣蝶翼,一时有些走神,半响没回答。
“三妹妹,不如我们一道去看看。”赵意宁看赵意绵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有些焦急,“你看如何?”
“长姐 ……我恐怕不能陪你一道了。”赵意绵面露难色,她如今一心扑在刺绣上,又得了赵意宁夸奖,正是欢喜。见那对蝶儿还没绣好,哪里愿意离开。
“我听说那人似乎是镇北王的侄儿,不知镇北王会不会来?”赵意宁幽幽叹了口气,佯装不经意道。
赵意绵瞬时愣在当场,捏住那副刺绣一角,心口嘭嘭直跳。
她的脸上满是红晕,却又尽量装的不在意道:“长姐,最近我整日待在屋里,都快闷死了,你等我片刻,我稍作收拾,便和你一起看看。”
“那自然是好,我们姐妹俩一道总是有趣些。”赵意宁瞥一眼赵意绵红透的耳根,心中隐隐有了个逐渐清晰起来的猜测。
该不会,赵意绵是对镇北王有好感吧?她倒是好眼光!只是……
赵意宁心中自是不认同,她刚刚只是诈一诈赵意绵,想知道她是否对卫律有想法。没想到提起卫律她毫无兴趣,一提起镇北王,赵意绵竟反应如此之大。
再一联想她最近的种种异常,心中愈发肯定了这个猜测。不觉悚然一惊,只觉得她着实太过胆大。
镇北王虽好,到底年纪太大,而卫律这般俊秀且有才干的青年,才是佳婿。
赵意宁这般想着,心中愈发满意卫律。
此时吱呀一声推门声打断了赵意宁的遐思,她去看时,正是梳洗装扮好的赵意绵。
一袭粉色折枝纹长裙,腰上绣着白色杏花,层层叠叠蔓延至衣角,身形纤细,面容秀美。她立在门边,盈盈望过来,宛如画中丽人。
“长姐,你看着我做甚,可是很难看?”赵意绵抚着鬓角些微散发,犹疑着问。
“我是看呆了,三妹妹这身装扮甚美!”赵意宁捂嘴一笑,倒把赵意绵燥的满脸通红。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鸣轩院。
鸣轩院里结拜早到了尾声,赵明瑜揽着卫律的肩膀,真是千恩百谢。
卫律却在走神,或者说,他一直在偷瞟一旁的赵意婵。
沈氏和赵长轩正是满面笑意,都没注意到赵意婵动静。
赵意婵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太师椅上,老大不得劲。她慢腾腾地将一包海棠糕啃完,鼓着腮帮,满眼怨气地瞪着一身天青色长袍的卫律,。见他一副淡漠从容的模样,心中更是恼火,只想把那张欺世俊面抹成漆黑。
都怪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她昨晚想了一夜应对之法,到子时才勉强睡着。
不想今日一早被沈氏拖起来,这也罢了,还花了半个多时辰梳洗。最后还不是就梳了左右两个花苞发髻。
这边赵意婵心中唉声叹气,气闷不已。不想另一边却有人望着她,这个人正是她腹诽暗骂的卫律。
卫律一瞬不瞬地望着赵意婵,觉得她今日更像苏歌了。
像是特意打扮过一番,长发编成花苞状发髻,其上别着系成碎花的小珠串,白嫩的小脸染上红晕,愈发显得灵动可爱。
只是眼下有着淡淡的青痕,想来是没睡好。
但卫律此时的熟悉之感,却与这些无关。赵意婵约莫是困了,靠在太师椅扶手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像一只软和的小猫咪。她微撇嘴,右颊边又隐隐现出一个小梨涡。
这幅场景,与卫律脑海中的某一帧画面重合。须臾间,卫律眼前赵意婵的模样渐渐变成了那个欢笑恣意的少女。
脑中晕眩一片,卫律扶住额,想要止住自己这般无缘由的幻想。
他真是魔怔了。
“循循,叫兄长。”沈氏轻轻推了赵意婵一把,温柔道。
赵意婵恹恹睁开眼,瞥了卫律一眼,眸中带着几分不满,终究弱弱唤了声:“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