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从复式雕花楼梯的上方一步步走下来,每走一步都能收获各种艳羡的眼神,引来宾客瞩目。就像这几年无数次上演的剧目一样,应酬、交谈、举杯,互相恭维,不动声色地收集各类信息,在享受旁人的目光时满足自己不断膨胀的虚荣感。
王逸鸣在喝完又一杯香槟之后终于找了个空当喘气。
宴会厅的暖气开得很足,他喝了不少酒,虽然度数都不算高,但量上来了也难免被熏得一脸酒气,他寻了个间隙到窗户边透风,靠在墙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宴会上的人。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带上一股巡视,仿佛高高在上的旁观者,俯视众生的喜怒哀乐。
王逸鸣扯了一下领带,宴会进入后半截已经成了年轻人的主场,奢靡的宴会厅连气氛都火热起来,在杯盏交错间不少人眼中已经带上了试探和勾引,一个会意的眼神一个美妙的夜晚,这是王逸鸣十分熟悉的模式。他也曾经陷入甚至享受这种生活,作为上流社会最富魅力的中心人物,他从来不乏美丽的床伴,他周旋在美人中间,在工作之余享受放纵的乐趣,直到三年前遇见了吴林。
吴林就是那颗让他放弃了整片森林的树,因为吴林,他开始回归‘正常’的生活,他丢开了从前玩乐的作风,跟吴林一起过日子,他记得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纪念日,逢假期就拉吴林出去旅游,就算是应酬也点到即止,他关心吴林,爱护他,情人该做的一切他都做了,而且做得更好。每每对上吴林感动的眼神,他都有种飘然又兴奋的感觉。
这三年,他证明了自己也有做居家男人的能力。
王逸鸣喝了口酒,眯着眼睛微微皱着眉头,脱去了稳重成熟的外跑,跟刚才周旋在名流之间的王总有了些许不同。
看着站在场中和人聊天的吴林,王逸鸣的眼神变幻莫测。
吴林依然那么俊秀优雅,他看人的时候总是透出一股温柔的味道,让从前的王逸鸣着迷不已。
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有些厌了。
不是厌倦了吴林这个人,而是对现在仿佛白开水一样的生活,王逸鸣忽然就厌了。
王逸鸣跟吴林打了招呼,他借口酒喝多了想出去走走,然后他开走了家里最低调的一辆车,到了这座城市最有名的酒吧,Look。
他穿了一身最正经的西装,保持着最体面的发型,但来到Look,这样的着装又似乎有些突兀。
但王逸鸣并不在乎,他神情自若地叫了酒,走到吧台的一角,慢慢欣赏起Look的风情。
今晚,王逸鸣的心情陷入了怪圈。
自从白天听到有人提起他几乎快忘记的那个人时,他的好心情就不翼而飞。到了晚上的宴会,这种心情被膨到极致,他解释不清心底那股烦躁,所以撇下吴林独自开车出来,但他心里还是惦记着吴林的,就算是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他对吴林的感觉却一点都没变。他打算到Look喝一杯就开车回去,免得吴林晚上睡不着觉,王逸鸣计划好了一切,端起了点好的烈酒。
圣诞夜的Look吧有一股迥异于平时的味道。
Look走的高端路线,无论是侍者还是来往的客人都彬彬有礼,点着昂贵的酒水,做着有趣的消遣,除了偶尔节日时的欢乐,这家酒吧给人的感觉大多是静谧的。
但今晚是特别的。
从进门的时候王逸鸣就发现整个Look仿佛在蠢蠢欲动,平时优雅昏黄的灯光在打暗之后带上了迷离的的效果,偶尔闪起的射灯在迷离中又添上了诱惑。
酒保从王逸鸣进来就一直看着他,发现他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不由指点道:“今晚有好东西。”说着还露出一个神秘的笑。
王逸鸣也淡淡笑了笑,他喝了口辛辣的酒,喉咙里火烧一样的感觉让他放松了姿势,惬意地靠在吧台边。
整个酒吧突然暗下来了,在人群兴奋的尖叫之后响起了一阵鼓声,有人兴致高昂地吹起口哨。大声喊着:“Jack!Jack!Jack!”不时透出的女人的尖叫让王逸鸣有些反感,同时又升起了好奇,和所有人一样,他的目光集中到了渐渐亮起的小舞台上。
舞台上只亮了一盏灯,不算太亮,却能照清台上的情况。
台上只站一个穿着背心的男人。
仅仅一眼,王逸鸣就觉得口干舌燥,他不自觉地扯松了领带。
鼓声停了,那个男人在跳舞。
02
女歌手沙哑的嗓音挑动着人的耳膜,迷离的灯光下,男人线条匀称的身体随着音乐节奏而摆动,缓慢的音乐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细腻可见,一个弯腰一个摆头都充满了张力,男人如同天生的聚光体,在弯腰起身的一瞬间,他抬头一笑,满眼的桀骜和挑衅,仿佛所有人都不在他眼中。
台下的尖叫一阵阵高昂起来,口哨声和叫好声不断地冲击着心脏,王逸鸣喝了口烈酒,压下心里的躁动,他承认,这是个雄性气息十足的同类像野兽一样吸引着人沉迷,但仅是这样,男人也不过是个有身材有样貌的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