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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母亲虽然也去得早,可还有大伯和堂哥的照顾。她才是真的靠自己成长起来的。
江钊轻手轻脚去卧室把薄被拿出来给她盖上。
近距离看到她眉间皱起的“川”字,眼睫也有些颤抖。
一时失神,心想这姑娘还真挺厉害的。第一次看封宝尸都吓吐了,昨晚不知道得慌成什么样,这会儿竟然把情绪全都藏好了,只在不经意间才流露出点软弱。
江钊直起身,弯了弯嘴角,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瞬间闪过“跟她谈恋爱的男人大概会挺没成就感”的想法。
*
进了白禾说的那间卧室的卫生间,他立刻注意到有两道暗红色干在了镜面上。
江钊把卫生间大概看了一遍,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视线重新聚焦在那两道红痕上,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像虚了焦一样。
白禾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状况,触发的关键是她的血。这点说得通,解怨人确实是有不同于常人的能力的。
她们是人没错,可是与生俱来就有对鬼怪灵邪的吸引力。
都说人鬼殊途,她就是能在人鬼间传递信息的使者,是道人鬼两界接壤处的桥。
刚开始五行之术不断累积灵邪之气就是因为对鬼的不尊重,她们算是化解了这种矛盾。
与封宝尸的灵邪之气沟通,看到幻象,化解它们生前的心结,好让它们不留一点遗憾散气归土。
要招幻象,白禾的血是钥匙。
那她昨夜应该是不小心用钥匙误打误撞打开了什么东西。
可是以他所知,并没有办法解释她是怎么做到的。
——要开宝库,有钥匙不够,更重要的是要存在和钥匙匹配的锁扣。
给封宝尸解怨,尸体的灵邪之气就是锁扣。
可这镜子里能有什么玄机呢?锁扣是什么?又关着什么东西?
☆、35
江钊对着镜子盯了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想着晚上白禾如果能再引发一次镜中幻象, 那时候亲眼所见应该能发现点蛛丝马迹。
正迈步走出卫生间,手机响了。担心吵醒白禾, 就又退了回去,掩上门才接通。
“你跑哪去了?不是说好过来给我帮忙,”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 “家里的生意你得多跟着学才好上手, 明年事情结束,你就是个普通人了,总得找点事情做。你说你又不想当医生了, 还不学古董拍卖,你......”
“哥,”江钊开口打断,“我是真有事。”
姜束秋沉默了几秒:“那行吧, ”语重心长道,“反正你好好考虑,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工作都没有能娶到老婆才怪。”
江钊笑笑:“挂了。”
却在对方按断电话的前一刻喊了一句:“等一下, ”一顿,“你家训比我记得熟, 上面有提到过灵邪之气能不能依附尸体以外的媒介存在吗?”
“嗯......”姜束秋似是在回忆,语气笃定, “没有。怎么你遇到奇怪的东西了?”
“一两句也说不清楚,改天再跟你讲吧。”
*
天逐渐转黑,怕影响白禾睡觉江钊也没有开灯, 在黑暗里有一下没一下划拉手机。
听到旁边长沙发上的人轻哼一声,缓缓坐起来,没力气地含胸垂头:“几点了?”
“十点多。”
白禾清醒了一会,摇摇晃晃跑去开灯。灯亮起的一瞬间,她的脸特别痛苦地皱在了一起,那滑稽样子把江钊逗乐了。
她搓了把脸,终于稍微适应了光亮:“走吧。”
江钊起身跟上。
白禾侧身示意他先进去,自己随后“嘎哒”一声关上了门。
卫生间本就不大,两个人一起站在镜子前就显得拥挤了。里面没有窗户,不开灯跟被关在黑箱子里似的。
“那我开始了。”
因为特别安静,她的声音江钊听得格外清晰。
适应了黑暗,能看到她的身影——倾身向前,抬手画了一下,然后迅速站回了他的身边。
镜子上果然隐隐起了红光。
白禾心里咯噔一下——要来了吗?
江钊也不自觉得放缓呼吸,生怕一点动静就会惊扰到什么。
但红光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扩散,而是忽明忽灭,挣扎了好一会竟突然消失了。
没人说话,都在等着它下一步的变化。可等了许久眼前也只有一片黑暗。
江钊打破了寂静:“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了。”
“嗯......”身边人的语调充满了失望。
“先出去吧。”
*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那么诡异可怖的场景,当然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可竟然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再想让它发生的时候竟然不行了。
也许是忽略了一些必要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