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信的眼神里充满着泪光,我抓紧她肩膀的时候,不小心把泪水弄撒在地上,就像碰掉了荷叶上的露珠。小黛拉着我衣服帽上的绳头,把绳头的铁坠推上去又拉下来,她说她想也就这几天到蓬溪来找我,没想到我先来了樟木。我说因为我的爱比她强烈一点点所以扛不住还是来了。小黛拍拍我的肩膀说这话她信。她望着我,我看见她的大眼睛打量着我的脸,仿佛要从我脸上找到某种答案。我不知道那天我把心里想的是否都写在了脸上,如果是,那小黛一定读到了我的全部。
我们走在樟木县,那些陌生的街道横在我面前,它们互相交错,织成了一张大网,我在这网中完全失去了方向,那些陌生的路口将要通往哪里,我又是从那个路口而来,全都成了未解的迷。小黛在我身边,不管我问了还是没问,她总给我讲着那些她认为我不知道的事情,仿佛那些事情我必须要熟悉起来,因为她生活在其间,于是我也那么认为着。第一次深刻的理解爱屋及乌,所以我觉得我快要爱上樟木了,大概因为一种气味,或者一种期许吧。小黛带我站在她的学校面前,摇晃着铁门上的那把锁,然后无奈的望着我笑,我耸耸肩,指着在新建房后露着屋顶的建筑问小黛是那里吗,小黛说她的教室在三楼这里看不见,新教学楼应该会高出老教学楼不少,再过几天,就会把它完全遮挡,我想我是幸运的,不早不迟,恰好看到了它的一点棱角,用这点棱角去构建一个小黛生活的世界,应该足够了。我看着大门,想象着如果门没锁的话,能够走进她的学校去看看是件不错的事,只可惜现在我们站在铁门外,看着塔吊把钢筋和泥沙送上楼顶,新楼一点点的高耸起来。
小黛跟我讲她认识了新的朋友,那些新的朋友让她认识了新的樟木,她说她们常常穿梭在大街小巷,去寻找那些稀奇古怪的味道,于是我问她这里有冲饼吗,小黛兴奋的朝我点点头,然后拉着我穿过几条街道站在一个冲饼摊前,她一直叫摊主多加些料,我在一旁惊讶小黛口味的改变。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和她在蓬溪街头吃冲饼时,她和我打赌可以一口咽下冲饼的样子,她把冲饼拿起,仰着头放进嘴里,我等待着奇迹出现在她脸上,但她却平静得像湖水,当我正要佩服她的时候,这湖水开始泛起了浪花,眼泪被冲饼的后劲冲击出来,她挂着泪珠在冲饼摊前跺着脚向我比划,老板笑得前仰后合,说他从来没见过被冲饼搞得这么狼狈的人。我递给小黛水,她狼吞虎咽的喝着,把自己维护了多年的淑女形象送到了遥远的天边,于是她哭着,我笑着,我们一起在街头前仰后合。大概也是从那天起,我们之间开始没有秘密没有拘谨,把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完整过的自己展现给了对方。
小黛带着我走在那些不认识的曲折中,在一个路口她忽然牵起我的手,我诧异的看着她,她却笑着看着我,我看到阳光从树叶之间零碎的投射下来,斑斓的落在小黛的手背上,那些手背上细小的透明绒毛,柔软的反射着光彩,那些光彩温暖的照进我的心中后,让我的鼻腔一阵酸楚,竟然有些想哭。在我们的交往过程中,不曾有过这样的光明正大,我们总感觉自己是在做一件不正确的事,所以回避异样的眼神,回避明媚的光线,我们总在等待光线足够暗淡,暗淡到牵手不会被发现,我们总在等待人迹罕有,罕有到温存不被撞见,而现在,樟木街头车水马龙,小孩子在我们身边跑过,家庭主妇提着菜和我们擦肩,对于我们的出现路人更愿意关心小摊前的一个棋局,我们牵手从他们身边走过,惊不起波,泛不起浪,我喜欢这种无视,在这种无视里,我们完整了爱情。
我们不知道在不大的樟木县穿梭了几个来回,直到走得饥肠辘辘的时候才决定停下来,在一家餐馆里坐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我不知道这一天是怎样被挥霍掉的,仿佛是一呼一吸之间就快没了,小黛往我碗里夹着菜,说我回了蓬溪她就照顾不了我了,我叫她不要说这么煽情的话,不然就哭给她看,于是小黛让我哭一个试试,我把她夹给我的菜和着一口饭咽下去,对她说等我吃饱了再哭。
走出餐馆的时候,街灯已经亮起,黄黄的街灯在街道上映出一个个圆圆的大光晕。小黛问我今晚住哪儿,我才意识到这是个问题,白天逛了一圈还没有安排下住宿,于是我们开始在街道两旁搜寻旅馆,一番找寻下来,最终在离小黛家距离合适的地方找到了家旅馆,我让小黛在外面等着,等我开完房间再进来。老板是个中年妇女,戴着露半截指头的手套,织着另一双手套,我猜不出正在织的是双什么样的手套或许应该是双不露指的吧。她看见我进门就放下手中的活,跟我介绍她旅店的优势,这些优势密密麻麻的写在门外那个硕大的灯箱上:遥控彩电,24小时热水……,我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向她要了一间二楼的房间,她让我把身份证递给她登记。我惊讶的摇头,问她住旅店需要身份证吗,她对我说记得身份证号码也行。对于刚领证不久的我,对那窜号码的陌生号码依然陌生。我走出旅馆走向小黛,小黛问我好了吗,我说我没身份证住不了店。小黛抿着嘴,想了一会儿对我说,“跟我回家吧”,我木讷的站在那里,被这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