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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谢礼?”顾冉半信半疑,想了会又不解地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尺码的?”
谢豫丢了个“你真笨”的表情,“中国的鞋码用的是毫米数,36码的鞋子长度等于230毫米,我拿尺一量你的脚印就知道了。”
顾冉:“……”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啊。
不过她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谢豫的钱已经够了,这谢礼她就收着吧,反正穿都穿了,大不了下次他们家要是有事她去帮忙好了。
于是她哈哈哈又笑起来,踢踏着靴子,甩着自己长裙,欢快极了。
可嘚瑟了会她又觉得不对,虽说谢礼这词也能够自圆其说,但总觉得有些牵强,就算真要谢,也没必要送这么贵的鞋子吧,照她的性格,给她一大盆子烤串绝壁就够了哇
于是她追根刨地的问:“真的是谢礼吗?为什么就要送鞋子呢?”
谢豫弯了弯唇角。
为什么要送鞋子。
那一晚,她冒着风寒去寻他,他不知道她到底走了多少路,过程又如何跌跌撞撞,他只看到她的鞋子,一只沾满污泥,而另一只,直接被树林里的棘草划破……两只鞋底shi漉漉的,或许水汽已经进了鞋袜,那么冷的天气,一定很难受,可她忍着不适,也要一步一步,笑盈盈地,来到他面前。
后来他就想,他一定要给她买一双鞋子,一双好鞋子。
防水、保暖、舒适,下雨下雪都可以穿,好路歹路到哪都不怕。
于是他就一直留心看,终于找到了那双米色小靴子。
价格的确不菲,他从小到大,从没为自己置物,花过那么多的钱。
可是买给她,他很高兴。
当然,这一切,她暂时不用知晓。
收回情绪,他看向她,面上含着淡淡揶揄,“某人不是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家里躺一起,同桌午睡趴一起……同桌关系就跟夫妻一样亲——那为了纪念咱的同桌情谊,我就下点血本了。”
顾冉:“……”
※※※※※※
甭管谢豫怎么说,这谢礼顾冉还是拿着了,毕竟穿都穿了,还能真退不成。
穿着靴子活蹦乱跳踏上回家的路,快夜里一点。
她是从广场搭公交回来的,那会谢豫说时间太晚,要送她回家,但她想着谢妈妈这会多半就一个人在家守夜,就赶紧将谢豫赶回去陪妈妈。至于她嘛,反正跨年夜班车不休,她可以坐车回家,方便的很。
公交车直达她家附近,从那一站下,走一百米,然后穿过一条两三百米的小巷子就到家。
无边夜色里,除夕夜新年的炮竹挨家挨户的炸响,热闹如协奏曲,她哼着小调穿过那些户人家,想着爸妈此刻肯定跟亲戚们一起打牌守岁,也不知道战况如何,想着想着自己便笑了起来,加快步伐回家。
然而下一刻,她脚步一顿。
她家的巷子口里,就站着一个身影,朦胧夜色烘托得笔挺颀长,如暗夜里的竹。借着灯光她看到那人的脸,英挺又清俊,可不是沈嘉文。
她有些意外,缓缓走上前。
她不知道沈嘉文是不是来自己的,毕竟这个巷子口连接着几个繁华地带……万一人家是半夜出来跨年玩,刚巧路过呢,她不想自作多情。
于是她就慢慢沿着小巷子走过去,果然……晃过了沈嘉文面前,他压根没反应,只面一位看向前方,不知在看什么。
看来真不是找自己的,顾冉加快速度回家。
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他的声音,“站住!”
她脚步一顿。
对方原本第一声喊得特别肯定,可后面的语气却突然犹豫起来,像是第一眼凭感觉认为是她,然后第二眼再仔细看,又不敢确定,试探性地道:“顾冉?”
顾冉回了头。
夜色中长裙摇曳,她看到沈嘉文的表情一瞬愕然。
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目光将她上上下下、下下上上地看,直到起码打量了十五秒钟,他才出声道:“你怎么……”
沈嘉文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一刻的诧异,他从没见过顾冉这个模样,在他的印象中,她总是运动服或休闲装,打扮得豪爽又男孩子气,而今天……夜色中她纱裙逶迤,轻盈如天边的一抹云,空灵而来,而为了搭配那身裙子,她配上了Jing致的小靴子,还有头上毛茸茸的帽子,她故意歪着戴,露出几缕微卷的刘海与发梢,慵懒又娇俏。
沈嘉文怔住了,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顾冉等了几秒后,见对方没反应,抬脚就走。
沈嘉文身子一转拦住她,“顾冉。”
顾冉似乎不愿纠缠,低头想往前走,见她这个态度,沈嘉文情绪一低,道:“顾冉,我在这等了你一个半小时。”
顾冉脚步一慢,扭头看向沈嘉文,深冬的寒风呼啸地穿过巷子口,沈嘉文的脸吹得略显发白,而他露在衣领外的耳朵,亦是吹到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