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道歉,你只是还没习惯。”
“还没习惯什么。”
他冷淡地说,“还没习惯不再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着他的侧脸,觉得这句话尖锐地戳到了我,钟邵周围总是自带温暖的气场,表情温和,语气也都是和善的,虽然我知道他也有固执的脾气,是不容易被人欺负的,可这冰冷的样子却是第一次。
或许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听说有个叫做海lun的人,写了一本假如给我三人光明,她刚失明的那段日子,脾气就极为暴躁。或许钟邵有一面就是狂躁的怪兽,只是我没见过罢了。
他已经是我的朋友,要说做朋友的话,自然要清楚对方的每一面,这样扯破脸暴露出丑态来,我也会认识他,不会嫌弃他的。
都说有缺陷的人总是敏感,我觉得我大概是伤害了他,既然如此,男人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既然如此,我打算弥补自己的错误。
我打算请钟邵吃午饭。
☆、三
三.
我请过很多男人吃饭。
即使是男人间的约会,也免不掉一起看电影和吃饭。大家都喜欢晚上出去,可我最爱的是午后。找个咖啡厅,选靠窗的位置,随意点上喝的和点心,感觉到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皮肤暖暖的,身体热热的,陷在沙发里,就算对面坐的是周五晚上熬夜聊天勾搭上的帅哥,长得比照片中好看太多了,我紧张地要死,也可以坐姿放松地互相调侃和玩笑,闲聊整个下午,保持我见美男而不乱的记录。
我目前的人生,过得最放松自在的时刻,就是躺在沙发里晒太阳聊天,最好还能让我抽根烟。烟雾在阳光中看上去更是飘渺,懒洋洋的氛围中,我看着对面的人,会非常想问:“如果,我家也有这样的玻璃窗,阳光洒下来,我们俩都觉得很舒服,可不是坐在沙发里,而是躺在床上,你会愿意和我一起在上面打滚吗?”
如果这是浪漫的爱情电影,我或许已经和我的男主角拥着回家滚床单了。
可现实里,很少会有人问这么直接的问题。就算要问,也要套个漂亮的名头,比如,我家有猫猫狗狗,你想去看看么?
我家床单很漂亮,你想摸吗;我家阳光很好,你想和我躺在一起吗;我买了新口味的套套,想来试用吗?这种等级的问题就太厉害了,我说不出口。
杜奕欣和我闲聊到这些的时候,有些不信,“你大脑和身体不是零距离连接,中间完全没有阻碍,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吗?”
“但我的脑袋是前卫派,身体是保守派啊。所以身体在行动之前,还是会反抗一下脑袋的命令的,这耽误了很多美好事情的发展。所以本质上,我是一个浪荡的人,却因为这个机制,成为一个绝对的思想巨人和行为矮子,一综合,就是个普通的男人。”
寝室的阳台,在冬天会有大好的眼光,却晒不到床上,最冷的时候,我窝在被窝里,却只能远远看着。想到,恋人如同太阳般温暖舒服,就感叹:“真想要一个。”
这种时候,杜奕欣才会觉得我是个普通的男人,于是他也问了个普通的问题,“恋爱和□□,更想要哪一个?”
任何会暴露我属性的问题,我都习惯性地用反问逃避:“你这么想知道干嘛?”
杜奕欣和我是前后桌,这关系从高一的时候就奠定了,还是我隔墙的的室友,整整三年,或许是离我最近的人。三年的胡说八道不是白听的,他总结我的性格说:
“徐正义,你是个胆小鬼,你话这么多都是掩饰。”
“我小学的时候就知道了。”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小学的时候,要求写作文,题目是长大后做什么,我忘了写,班主任就当场问我,问我是不是要做英雄,就算不是,也应该会是警察之类的人民公仆,抓坏人的那种。毕竟我叫做正义嘛。
“我就告诉他,我不喜欢抓坏人,因为抓坏人要跑步,一跑浑身就都是汗,我不喜欢洗衣服。正义感连我的懒惰都救不了,我还指望它帮助我救谁?我觉得我身上唯一的勇气,就是勇于承认现实。”
现实就是,我徐正义,十八岁,过着荒废的高三生活,贪图片刻的快乐,逃避任何的痛苦,我想要很多:我要爱,想要快乐,想要世界安静地如同一幅画,想要逃出这围墙,去看这幅画有多大。
可我用着父母给的生活费,只会一件事:满足自己的吃、玩、恋爱的欲望,却从来无法承担生活的压力,我连一件衣服都不想洗,我又如何证明自己能够收拾好自己的人生?
我一直想要人生给我更多的快乐,我混到现在,幸好人生都是平风浪静,可某个转折点终究会到的,可在那刻来临之前,没有人能阻止我继续这样下去……
杜奕欣告诉我,每个人都和差不多的。
他说:“这几年就是这么没意思的,尤其我们这一代,除了念书,好像做什么都是不应该的。假期也不多,能玩的地方也少,也就谈恋爱算刺激点的了。”
“也就恋爱刺激点了。”我重复着这句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