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开他的上衣了,我太习惯这个动作了,布料撕裂的声音才让人痛快,也仿佛是一种信号,来解放我的兽性。
我却忘记了杜奕欣的存在,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的,只在我啃咬着钟邵的胸口时,突然听见一声用力的关门声。
那一刻,我愣住了,我想,我可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混蛋。
我从钟邵身上下来,我内心都是羞愧,可钟邵像是个没事人,我问他为什么不生气。
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感觉,只觉得在重复昨晚的事而已,亲吻和抚摸而已,我并没有弄疼他,他只是不理解我的情绪,或者说,他感觉自己似乎能明白一点点,但这行为本身他并不讨厌。
“你是喜欢我,才会这么做的吧。”他说的轻巧,“所以,我占了便宜为什么还要卖乖呢,你喜欢我比讨厌我要好得多。如果我生气了,那我们俩不是都生气了,那我们要吵架或者打架吗,然后再和好?会不会太麻烦了。”
“麻烦?”我听了很奇怪。
“麻烦。”他又肯定了一遍。
我傻了,在钟邵的眼里,或许用表演来表达内心这种事情都是麻烦的事情,是不直接和简单的。
他说:“如果我想要说什么,我直接告诉你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做出很多心口不一的事情,来让你猜测呢?”
声音是他感知外界的主要工具,果然他也是用语言来回应外界的。
“我如果对你有任何的想法,我就直接告诉你,而你也直接回答我,我们俩的交流不就达到最高效率了吗?”
“可现实不是这样的,没有人会如此直接的。”我告诉他。
他突然冰冷地笑了声,“可是,无论做了多少事情,不说出来,不如此明白地表达,没有人是真的能理解另一个人的。”
“太直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正因为每个人是不一样的,就会说错话或者说得太多,而且很多事情,说了就失去了很多意义,比如感动、浪漫、温暖……是只能靠体会的,说了就没意思了。”
气氛已经不对了,僵硬而冰冷,钟邵深呼吸着,像是在忍耐着我,他咬着牙,终于爆发了,一字一句说得很用力,“你觉得谁会有耐心体会一个盲人在想什么!我又该怎么做才能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如果我不直接将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你一旦走出这个屋子,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他抓紧了我的衣领,皱紧了眉头,这次他是真的被激怒了,浑身都在颤抖。
“你明白什么是在黑暗中摸索吗!你明白我有多无助吗!”他的眼睛都是通红的,声音也哽咽了,“如果你不再到我的身边来,我就摸不到你了。如果我不直接说出口,可能我就再也没机会说了……”
我只能抱住他,将他紧紧地抱住,觉得自己还是伤害了他,真是罪孽深重,被他的情绪感染,我的眼眶也红的厉害,他靠着我的肩膀,忍着没哭,我反反复复想着什么是黑暗中的摸索,闭上眼睛看见无尽的黑暗,更觉得悲痛了,竟然比他先掉了眼泪,我说,“我以后都会在你身边的,再也不会离开半步了。”
他没理会我的承诺,只擦了擦眼睛,他平复了心情,又微微笑了,语气很柔和地说:“如果你说,天上有星星,我就会相信天上有星星;如果你说,外面下雪了,我就会相信外面下雪的;如果你说,你喜欢我,我就会相信你喜欢我;如果你不再说了,我就会相信你说的是,你要离开我……而我,也会放你自由。”
我整颗心都要化了,只想要将他抱得更紧,他却轻轻推开我,说,“去上课吧,杜奕欣都走了。”
我恍惚地坐在床上,才终于悟道,我和钟邵这么快就做了,是因为他不愿意等,如果他想要什么,他很快就会说出口也会行动起来。可是,如果他受伤了,没有人问,他就会永远不会提起了。
☆、八
八.
而我和杜奕欣新一轮的冷战也开始了。
我想,他生气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忽略了他的存在,每个人都很在乎自己的存在,只能忍受他人一部分的分神,而且关系不同,忍耐度也不同。
打个比方,比如是亲人关系,一顿饭里,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有些家庭吃饭是不言语的,注意力就直接从家人身上大部分转移到食物上了,但对于食物而言,这些注意力就太集中了,所以有些孩子可能还要玩手机或者看电视,这些都是为了分配注意力,然而父母的存在值就被压到了最低,可是彼此都可以忍受这个数值。
换作朋友之间,同样是吃饭,就会要求在聊天上倾向更多的注意力,你是需要将关注点从食物和手机转移到对方身上的,如果你闷头不发声,这很有可能会产生两个人的距离,影响交情。
如果是恋人之间,对存在感的要求就处于绝对的高度了,除了对方,你专注于任何事物都是会惹恋人不悦的,吃饭有什么好玩手机的,就算认真吃东西,也会被要求给对方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