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程、政策、效率、预算和时限难题扑面而来,让人应接不暇。
白露这天就正好遇到公司的董事发难,他们将白露过去为公司创造的业绩和现在的情况做对比,让胡然给出个表态,今年公司是否能完成年度目标,如果完不成,那她这个项目组的价值在哪里?
可这个实践小组是需要长期坚持才能有用,并非一天两天就能看出成效的。即便是林势安带领的拜康集团,系统部今年的也只是能够完成用户初步连接,至于交易的发生,就要看连接得是否紧密了。
林势安的情况稍好,他在公司有董事支持,白露却不然。
她和胡然是一意孤行,磨难自然也更多。
白露连着几天和公司高层沟通,回到家又一直和擅长疏通关系的赵仁通话,赵仁也只说,这个急不来,得顶住压力。
她几天没睡好觉,舌上长了溃疡,饭也吃不好,这些她跟谁也没说过,自己咽进肚子里。
挂了电话,一转头,白露看到林势安洗了干净澡坐在沙发上翻看她在家里搁的几本书。她仔细看一眼,是她上学时候买的《不能承受生命之轻》,那时候风靡校园的名著,白露翻了一半,没看完,一直扔在书架上。
这会儿她看林势安翻小说,心里一时想,他也有这种文艺情调,一时又想,世界真是不公平,她和这个人做着相似的事情,他却看起来毫不费力,甚至悠闲自在。
白露忍不住靠过去,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那本书。
她看书有个习惯,喜欢在读到有感觉的文字下面划线,却从不写感受,现在再看,实在想不起来那时有何想法。
她一凑近了,林势安的心思就从书上飘到了她身上。
他道:“你忙完了?”
白露摇头:“路走不到尽头,事情就做不到尽头,我有点儿好奇,你那时候是给马勋(拜康董事长)怎么灌的迷魂药,让他这么听你指挥?”
林势安抬眼说:“你不是也给胡然灌了吗?配方应该差不多,只不过我这是几年陈酿,你那是新式做法。”
“我当然知道有区别,可是搞定了一个老大,搞不定另外几个老大,是不是就寸步难行?”
林势安放下书,他和白露许久没谈过工作上的事情,这会儿她主动来问,他倒也有兴趣,于是好好开导她说:“你搞不定,就让你的老大来帮你搞定。”
白露却不认同:“当下属,不就是为了给上司排忧解难?什么都不做,我这位置也可以让出去了。”
林势安笑:“我是说,你可以想办法让老大主动帮你解决问题,谁说下属专为领导排忧解难的?上下关系一样也是合作关系,就像你跟客户一样,站在同一条线上,互相平等对待,你们的关系才能长久。你就是因为绷得太紧,又太认真,才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白露看着他,心中有疑惑,但不知怎么说出来。
林势安见她欲言又止,便说:“有什么想问的?”
白露犹豫说:“那次交流会,我见你跟主办方关系亲密,姚国福又是那种阿谀奉承的态度,就该想到你出身不一般,但你一直不说,我也不想问……”
林势安一顿,淡淡说:“上一辈的资源留下来了,不用白不用。”
果然是这样,白露顿时觉得他那一番道理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出身与林势安不同,从一开始与胡然还有那些董事们之间就有沟壑,纵然她极力想去忽略、去改变这种现状,但存在的,还是始终存在。
想到这里,白露也不愿再与他进行下去。
林势安攥住她的手,“干嘛去?”
她回头:“洗澡。”
林势安笑说:“好像真的不能跟你聊工作的事情,一聊准点火。”
白露说:“怪我了?我先提起来的。”
林势安说:“不怪你,谁都不怪,我先吃个教训,以后家里不聊工作,只谈情说爱。“
白露被他这话逗得一身鸡皮疙瘩,翻他白眼:“要不要脸……”
隔两天,林势安来白露家之前发短信给她,她却说不让他过去,林势安以为她还在烦公司的事情,不让他去掺合,过两天再问,她回了句:最近别来了,我妹在家。
林势安一愣,从没听说她还有个妹妹,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从没听过她提起家里的任何人……
白露也是在白雪已经坐上火车后才收到她发来的消息,说了到达时间。
那会儿她刚和胡然谈过关于如何说服董事,她这边还有方案的事情要烦,白露想起了林势安那番话,再瞧胡然,心道,连胡然都搞不定的话,她又有什么本事能做到呢?这么一想,林势安的那些话是真的没错。
从胡然办公室里出来,白露收到信息,她一惊,拨电话给白雪,小姑娘声音怯怯道,她考完试了,想先来南城逛一逛。白露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没说实话。
人已经上了火车,白露就没再多问,只说到时候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