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新的碱ye,继续揉`捏,重复几次直到混合物再也无法使碱ye染色为止。一般来说第一次染出的颜色最纯正深邃,色泽最鲜艳,第二次比第一次浅些,价钱也没有第一次的染ye高,以此类推。
调和的工作杜乔从来亲自做,因为这是制作群青最关键的一步。蜜蜡、树脂和橄榄油的配合比例会影响到天青石粉的染色效果,橄榄油有保持颜色鲜艳的作用,树脂和蜜蜡则可以清除混杂在天青石粉中的杂质,促进碱ye更好更快地显色,但如果使用过量,会导致混合物太稀,不便染色,颜色也变得黯淡清浅,无法产生饱和的光泽。
安杰洛是工作室的第一助手。他虽然是医生,但对于这里的素材他比旁人更加熟悉。许多用来制作颜料的素材同时也是药材,例如,蜜蜡早在六世纪就用来排毒和缓解疼痛,藤黄可以消肿止血,朱砂是毒药,茜草(胭脂虫红)、雄黄等也都是不可缺乏的日常药品。
“还不够细,”安杰洛搓了一把铜钵里的天青石粉:“能不能加热一下?”
杜乔摇头,亲自接过铜钵做过滤:“用水多冲洗几次,仔细过滤。不能急。”
他刚举起铜杵突然俯身猛烈咳嗽,头部同时传来尖锐的刺痛和嗡鸣声。安杰洛见状不好,两步冲上来扶住。杜乔已经呼吸艰难,头晕目眩,浑身力气被抽去,他咳得身体蜷缩,抱着肚子滑落在工作台下,旁边的修士吓得不轻,差点将手里的矿石摔在地上。
安杰洛把杜乔放倒在地板上,让他平躺着,拍抚他的背部,并让人找来扇子为他扇风透气。
“你还在发烧,”安杰洛摸到他滚烫的额头:“我说了你今天不应该来的。”
杜乔双眼通红,显得可怜兮兮的。
“我去报告主教大人吧,你该躺在床上休息。”安杰洛强硬地说:“不要质疑医生的判断,如果你再不休息,以后都无法做颜料了。”
杜乔吐出半口气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到了中午杜乔的高烧仍然没退,他浑身冒冷汗,小腿痉挛,又拉又吐什么都吃不下。厨师为他专门做了汤,是一种用西红柿、鱼rou还有辣椒叶煮成的浓汤,能够起到开胃和祛shi的作用。杜乔勉强喝了半碗,把鱼rou都吐了出来,他像个弱不禁风的孕妇一样瘫软在床上。
卢多维科亲自来看望他:“先将病养好吧孩子,工作是一辈子都做不完的。”
他亲吻杜乔的额头,为他做祷告,杜乔在他的低喃里昏睡过去了。
这场病一直持续到第三天清晨。杜乔做了一个梦,梦中故乡的商队在亚德里亚海扬帆起航,他站在港口眺望。儿时的他梦想想做一名水手,有人说你的体质太弱了,不适合海上的生活。他只能悻悻而归。醒来的时候,他的烧退了下去,睡袍被汗打shi,但浑身轻爽,脑袋的疼痛感也减轻了。他雀跃地爬下床来打开窗户,太阳还没有生起,台伯河的水位恢复了正常,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一个送牛nai的农夫牵着驴车穿过薄薄的雾气从西斯托桥上走来。
杜乔有预感这辆驴车是为他而来的,他迅速换下衣服往餐厅跑。
安杰洛见了他很高兴:“有你的信,杜乔,从海那边过来的!”
杜乔的眼睛里也有了神采:“我还在担心他们能不能收到,要把信寄回去实在太难了。”
“都说了什么?是你的家人吗?”
“嗯,算是家人。”杜乔一口喝掉牛nai:“我到威尼斯的时候就寄信回去,告诉他们我安全登陆了,想让他们替我送些东西过来,这时候应该已经启程了。”
安杰洛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思念之情,他想,果然还是个孩子嘛。
“送什么东西?”
“原料啊,我随身能带的东西不多,天青石很快就会用完的,况且制作过程中难免也会有出差错的时候,消耗就更大了,我有不错的朋友可以拿到高质量的原料。”
安杰洛暗暗吃惊,原来他还藏了一手呢!
果不其然,两个月后,一个天边涂满红色霞晖的傍晚,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停在修道院的后门。掌管采买的执事官与杜乔来开门。车夫见到来人,露出开怀的笑容:“嘿,杜乔!”
杜乔与他拥抱:“主保佑,你能安全到这里,我好想你们。”
“我们也很担心你,一走就是半年也没有消息,好不容易接到你的信我马上就带着东西赶过来了。看来你在这儿还不错,”车夫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信件:“这是哈姆老爷让我带给你的,差点在船上的时候弄丢了。”
杜乔很高兴:“哈姆老爷身体还好吗?我的狗他还养着吧?”
车夫掀开盖在马车上的毛毡布:“还养着,明年可以生小狗崽了。先来看看货物吧,我保证都是上好的东西,还有你指名要的,都是挑了最好的来。”
他带来的货物种类繁杂多样,大多数是产自亚洲大陆上的奇珍异物,有鱼鳞、云母、红土2,还有蜜蜡、各类植物油等。杜乔从盒子里翻出大块的朱红,仔细嗅验,很满意。
“东瀛人用狼的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