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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前往月老祠的路径。
他半夜与谁相约在月老祠?月老祠多是男女相会的地方,他来此赴约,已令我生疑。
看着他走近月老祠,我突然不敢跟过去看个究竟。
若真是我心中所想,他来此与人相会,我又该如何?
我远远便看见月色下的姻缘树上的红缎带在夜风中飘舞,树上的木牌在风中碰撞出低沉柔和的声音。
曾经,我与周彦华便将彼此的木牌挂在了上面,才成就了如今的这一段姻缘。
最终,我还是进了月老祠。
姻缘树下,周彦华一个人立于清冷的月色下,我愈发茫然了。
就在我纳闷他为何夜里一人来此时,姻缘树的另一端突然传出一道清丽娇媚的女声。
陈秀梅!
即便陈秀梅不再在我面前出现,然而,她的声音却从未从我脑海中抹去,竟似生根了般。此刻,听到她的声音,我慌乱地躲在了月老祠的侧墙后,探头去看时,从姻缘树背后缓缓走出来的人,正是陈秀梅。
想不到许多日子不见,她竟出落得愈发美丽了,盈盈一笑,那对望着周彦华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慕之色。
原来,周彦华夜里与人相会的竟是陈秀梅!
我心如刀绞,跌坐在地上紧咬唇角,好容易忍住没让自己哭出声,陈秀梅娇滴滴的声音便已响起。
“先生果真念旧情,也在意学生的生死,这不,果真来赴约了。”
我闻声望去,周彦华依旧背对着我的方向,陈秀梅娇柔的身子却面对着我,站在他身侧,微微倾身,便靠在了他的肩上。周彦华不动声色地向旁移了移,陈秀梅噘着嘴,颇有些撒娇的意味:“那日她午间来找你时,你不是还抱过我么?怎么今夜就不愿碰我了?”
周彦华道:“你说有从长安来的人要见我,到底是谁?”
陈秀梅不甘地跺跺脚:“如果我不这样说,你是不是就不会来赴约了?”
周彦华侧过身子,不辨喜怒地看着陈秀梅,随即,他的脸上便露出一丝愧疚之色:“你的手臂没事了么?”
陈秀梅冷哼一声:“我若不使出这苦rou计,你又怎会心软?我真不知道你到底看上她哪里了?你不是一直想回长安有一番作为么?怎么如今说要留在这里?你告诉我,你还想不想回长安?”
周彦华无奈瞥她一眼,蹙眉问道:“你说说从长安来的那人在哪里?”
陈秀梅扬眉道:“在我家。”
周彦华急不可耐地道:“带我去见他。”
陈秀梅面上隐有怒气:“那人都不愿告诉我她是谁,她是个女的,你告诉我你在长安有没有和你关系特别亲密的女人?”
周彦华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看着陈秀梅说道:“我见了才知道她是谁。”
陈秀梅嘟着嘴,小声问了一句:“是不是你在长安的相好?你就不怕见了她勾起旧情,你家里那位吃味儿么?”
周彦华没有多说话,带头离开了此地,陈秀梅不甘心地跟了上去,心有不甘地抱怨着:“先生,你就不能在这儿多陪我一会儿?你就这么急着去见你从前的相好啊?”
陈秀梅娇嗔耍痴的话语渐渐远去,我并未听到周彦华回应她一句话,我也懒得去听他的回应。
不说他与陈秀梅暗地里的来往,令我心痛到心寒,初听闻有长安的女子千里迢迢来此寻他,我就像似丢了魂一般,而他没有否认陈秀梅的话,即表明他在长安,的确有他牵挂的女子。如今,那女子不畏千难万险找来,这样的情意,他怎忍心辜负?
我并不知晓在月老祠前坐了多久,直到一阵冷风入体,我才动了动僵冷的四肢。起身看向夜色下静静伫立的姻缘树,眼前一时晃过我与周彦华在此挂上木牌的情景,一时又浮现出陈秀梅靠着他的画面,眼中一时酸涩疼痛,却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夜风过处,姻缘树上,木牌碰撞出的声音似情人间的呢喃细语。
我走到姻缘树下,找寻着当日挂上去的木牌,好容易在众多红缎缠绕的木牌中找到熟悉的那枚木牌时,我踮脚解下两块红缎缠绕的木牌,又费了许多力才将缠绕的红缎解开,一路跑到不远处的石桥上,将两块木牌分别扔进了石桥的两侧。
我看着浮在水面的木牌随水流向着不同的方向流去,心里似乎畅快了许多,也空了许多。
夜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路过几家仍有灯火的屋子,偶尔从中听见那家家人之间的欢声笑语,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细细聆听。等晃过神来,才发现脸上又是shi哒哒一片。
我下意识地向曾经的家走去,看到屋内仍有灯火透出,我的心口顿时一暖,轻叩了叩门环,不时便听见轻快的脚步在院中响起,阿娘的声音已出现在门后。
“这么晚了,谁呀?”
我张了张口,只发出一个细哑的破碎音节,所有的声音竟堵在了嗓子里,难受得想哭。
阿娘打开院门看到门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