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就得回寝宫,不然内侍也会找来。
孟云卿忙把剩下的酥糖包好,放到刘简的手里,道:“明日我在这里等你。”
刘简不置可否地走了。
翌日,刘简故意拖延了好些时候才姗姗到来,他想,自己又没答应,孟云卿也未必会一直等下去,兴许早就不在了,可去到走廊见孟云卿果真依言还在等他,嘴里不说,脸上也没什么表示,心底却是高兴的。
碍于刘简的特殊身份,两人便这么偷偷摸摸地交往了小半年,可宫里毕竟是个是非之地,很快就有传言流出,刘简那边鲜少人走动,舆论的矛头便直指孟云卿。
纸终究包不住火,太子问起时,孟云卿坦然告之,只道十三皇子来自民间,他又对许多民间玩意好奇,遇到时才多说了几句话,之后觉得十三皇子为人纯厚,便想结交一下也无妨。
太子与孟云卿几乎算得上青梅竹马,这偌大的皇宫,说实话,最亲的不是那些同一血脉的手足,反而是一路陪他成长的伴读,他真心将孟云卿引为知己,若非孟云卿忠心可鉴,十三皇弟既不受宠又无依靠,这件事他肯定要往坏的一面想,只是不论他多么信任孟云卿,身为他的伴读,私下却与另一位皇子过从甚密,岂不是给别有用心的人留下把柄么?
太子的担忧,孟云卿自是心知肚明,然而Jing明如他,第一次在面对抉择时犹豫不决,小皇子的面庞一次次浮现在他脑海,想那黑眸见着自己时悄悄流露出的喜悦,想他被自己戏言调侃时蹙眉苦恼的模样,想他在自己的指导下认真作画的刻苦劲儿……不知不觉中,那个名叫刘简的小少年塞满了他的所有思绪。
事到如今,他不禁想到一招铤而走险的法子,那便是说服太子将刘简纳入羽翼之下,这样一来,既能保护刘简在宫中生存,而他与刘简的交往也会变得名正言顺。
孟云卿发挥急智,洋洋洒洒说了一通,末了还伏地跪在太子面前请愿。
太子沉yin片刻,思索孟云卿方才的提议,多个盟军总是比多个未知的敌人来得安生。
当太子恩准时,孟云卿一边谢恩,一边才觉得背上一寒,全是冷汗,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皇子,他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此后,孟云卿与刘简都被划分为太子党,两人同进同出也无人再嚼舌根,而皇上得知刘简识交的是孟云卿这样的贤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阻挡。
经此一事,刘简在宫里不再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小皇子,只是他依旧深居简出,据见过他的人说,十三皇子看人总是冷冰冰的,从来不笑,是个非常难以相处的人,这话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太子伴读耳中的时候,换来他晒然一笑。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妖魔化了的小皇子刘简此刻正乖巧地坐在太子伴读的大腿上,被他抓着手一笔一划地练草书呢。
春去冬来,到了年底,孟云卿迎来了他的十六岁生辰,太子特意为他在宫里设宴庆祝,席间觥筹交错,到散席时孟云卿便有些醉了,可他还记得刘简叫他过去一趟的事儿,便一路摇晃着来到了十三皇子的寝宫。
“简儿,云哥哥来啦。”
他在外间一喊,吓得刘简疾走过来捂住他嘴,这私底下的称呼,要是叫人听去了,只怕要治太子伴读一个大不敬之罪!好在方才扶他进来的那些个内侍都让刘简斥退了,还不至于那么明目张胆。
孟云卿醉态憨然,靠在桌边,竖起一只手臂支撑脑袋,一个劲直笑,刘简瞧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叫他喝醒酒汤也不听,只好捏住他秀气的鼻尖,硬是给灌了下去。
“咳咳!”孟云卿呛得一阵咳嗽,刘简帮他扫背顺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人也清醒了一些,笑道:“今儿云哥哥生日,简儿就是这么对我的?”
刘简不语,转身取了一样东西藏在身后,道:“我没有太子皇兄那些奇珍宝贝可以送你,但我知道你喜欢王羲之的《兰亭序》。”
话落,伸出手来,将他亲手做的礼物呈到孟云卿面前。
孟云卿接过一看,竟是刘简临帖的一份《兰亭序》,刘简以前完全不通书法,入了宫才开始学,这王羲之的笔法对他来说必定十分艰难,可手中的这份临帖写得真是好看,可见下了多大一番苦功。
一想到小皇子为了自己而执笔临摹的样子,孟云卿便感到心头一热,忍不住将刘简揽到胸前,鬼使神差地亲了一下他的脸颊,道:“这是云哥哥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刘简一瞬间瞠目结舌,痴痴地摸了一下被亲过的部位,两颊逐渐染上可疑的红晕,不待他质问孟云卿为何如此举止唐突,那收了礼的寿星却已满脸带笑地睡了过去。
无奈之下,刘简只好把人扶到自己的床上休息,可醉酒之人完全不合作,着实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死沉死沉的太子伴读搬上床。
为孟云卿宽衣脱靴,仿佛理所应当,身份尊贵的十三皇子从未想过要假以他人之手。
最后,小皇子在床前咬了咬唇,自个儿也爬上床,慢慢躺在内侧,闭上眼……许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