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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个也是觉得那块地更好,虽离西坡村稍远些,但就在去往离石县城的路边上,往来方便。”一个大胡子吏员抹了抹嘴,言道。
既已说定,几人这便起身出了罗家院子,前去划地。
在经过许家客舍的时候,罗用进去订了一桌饭食:“要一个鱼香rou丝,一个红炖羊rou,两盘饺子,一盘枣豆糕,另外再来两个新鲜菜蔬,一个凉拌菜。”
这一次总共来了四个吏员,加上罗用也就五个,许家客舍的菜肴分量很足,点这几个已经很够吃了。
这年头的人吃饭很少有剩下的,因为绝大多数人都是从困难年代过来的,所以普遍都很节俭,当今天子亦不喜铺张,社会上也没有多少奢靡之气。
听到罗用点的那几样菜式,几名吏员面上俱是带有笑意,这许家客舍的规模档次虽然比不上城中几家大客舍,但这里有几道菜却相当出名。
前些时候,许家客舍出了一道鱼香rou丝,一时间城中的酒肆客舍竞相仿制,确实也有做得不错的,但那罗大娘两口子所卖的角子和枣豆糕,别人却是学不会,怎么做都做不出他家的滋味。
这几日,听闻那羊油也可制肥皂,一时间收购羊油的商贾众多,城里城外,一下子杀了许多山羊,然后那羊rou的价钱就掉下来了。
就在这当口,许家客舍又推出一道红炖羊rou,那滋味着实不错,城里又有跟着学的,吃的人多了,那羊rou的价钱慢慢也就上去了,那羊rou又能卖钱,羊油又能卖钱,许多家里养了山羊的农户,近来就都没少挣钱。
“三郎,这五顷田地,你打算种些甚?”出了许家客舍,几人一路往那一片田地的所在地行去。
“今年却是有些晚了,人手也是不足,不如就先放些山羊养着吧。”
别说今年,就算是明年后年,罗用也种不完这么多田地,就是不知道上边那一位得知罗用把他赏赐的农田当做草场用来放养以后,会不会不高兴。
不过当今这位天子也不是气量狭小之辈,而且特别看重名声,一般没什么大事,他应该也不会来寻罗用的不痛快。
罗用反正就是老老实实种自己的地,做自己的小买卖,从来没想过要跳反搞事,但他也不会战战兢兢整日瞧人脸色。
罗用这回新得的这五顷田地,整体比较肥沃,虽然目前看起来是荒地,但从前也是耕作过的,罗用拨开杂草看了看,都是细细的泥土,不见什么石块。
距离这片土地不远处有一个溪涧,罗用寻思着,将来可以从那边挖一条水沟过来。
这一整片的土地,丈量起来就要比上回快得多,将那五顷土地量出来,然后又打上木桩作为标记,这地就算是划好了。
做完了正事,这行人一派轻松地前往许家客舍吃饭,许家人见他们来了,从厨房里将一道道热菜端了出来,不多时便摆了满桌。
林五郎又端着两盘刚出锅的饺子摆到桌面上:“刚才远远见你们回来了,才下锅去煮的角子,这还热着呢。”
“这角子好,在城里头有钱也吃不着。”几位吏员一看这两大盘白花花的大饺子,登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也没谁跟罗用客气,当即便挥着筷子吃起来。
“恭贺三郎,听闻圣人又有赏赐。”
这时候也快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厅堂里面不少人,其中有一些是目前住在许家客舍的商贾,另外还有一些纯粹就是过来打牙祭的,若是觉得菜肴可口,常常也不着急走,几个友人一起,随便在这里住个几天,吃过瘾了再说。
“仰赖圣人厚爱。”罗用还是这句话。
别以为他不知道,现在有些人当面给他道喜,背地里都在看他笑话呢,说他巴巴献了一个皂方上去,结果圣人就给他赏了五顷田地。
那皂方若是不献出去,凭借做肥皂的买卖,要挣那五顷良田并非难事,怎么看,这棺材板儿这回都是做了一笔赔本买卖,有些人甚至猜测说圣人不喜罗三郎,至于原因,那谁说得清楚。
“新得这五顷良田,三郎打算种些甚?”厅中有人问罗用道。
“一时也耕不完,我打算先养一群羊。”罗用随口说着,也夹起一个饺子放到口中,同桌这几位爷吃得豪放,转眼两盘饺子就要见底,他好歹也要捞一个尝尝味儿。
“三郎打算养多少羊?”当即又有人问道。
“这么多田地,怎么都要养个几百一千头羊的吧。”罗用口里嚼着饺子,含糊道。
“还是不要养那么多为好。”厅中有人好心劝道:“眼下正是水草丰美的时候,你那么多地要养一千头羊,自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一旦进入冬季,那地里的草都干枯了,你要拿什么东西去喂养那样多的山羊?”
这其实也是一个让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十分头疼的问题,冬季下起了大雪,草原上没有牧草可以喂养牛羊,他们就只好将这些牲畜屠宰,要不然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饿死,而在这种情况下屠宰的牲畜,往往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
“足下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