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杨柳青的尸体交上去,应该能澄清这次的误会;但这已不重要。那温存虚伪的情爱已经被撕了一道裂口,露出其中血淋淋的怀疑与猜忌。而这道疤痕将一直存在,难以抹去。
&&&&&&&&&&&&&&&&&&&&&&&&有些伤痕,好了之后还会痛。
&&&&&&&&&&&&&&&&&&&&&&&&常留瑟摸索着出了洞。谷中夜色深重,而摩诃依旧立在塘边等待鲤鱼归来,他口中似乎还在幽幽地念着,执著得像乡间"叫魂"的仪式,而内容却只有一个:反反复复的"殷朱离"三个字。
&&&&&&&&&&&&&&&&&&&&&&&&常留瑟恍惚想到,就算事已至此,摩诃与殷朱离之间恐怕也还没有真正互相表露过心迹,这一错过怕就是永远的遗憾。
&&&&&&&&&&&&&&&&&&&&&&&&或许自己也应该去找一找垂丝君,尽快将二人的关系互相说个透彻明白。并且决不能寻着床地那种只适合敷衍与欲望的场所,而应该是能够让人吐露心声的地方。
&&&&&&&&&&&&&&&&&&&&&&&&这样想着,常留瑟游魂一般摸上了崖,从后山回到宅子里。远远看着垂丝君屋里依旧亮着灯,该是在等他回来。
&&&&&&&&&&&&&&&&&&&&&&&&但他并没有回去,而是选择了那间密室。常留瑟坐在棺材边等着天明,更等待垂丝君来到这里,当着他对陆青侯的这些纪念,冷静理智地谈出个结局。
&&&&&&&&&&&&&&&&&&&&&&&&密室里陈设简陋,常留瑟只能席地而坐。他错过了晚膳,没多久便饥肠辘辘。却又不耐烦去厨房里取,于是胡乱拿了根木棍抵在胃上,又迷迷糊糊地靠着墙壁睡了几觉。再睁开眼睛时已是子夜。
&&&&&&&&&&&&&&&&&&&&&&&&他站起来揉揉腹部,果然觉不出饿了。
&&&&&&&&&&&&&&&&&&&&&&&&密室四面都是石壁,泥土的chao气搅得人双膝酸疼,他跺了跺脚。漆黑密室里没有半点光线,只听得见空洞的足音。
&&&&&&&&&&&&&&&&&&&&&&&&冷得睡不着,他摸索着爬到棺材边上,用手扒拉了些刨花木屑过来拢到身边,勉强觉得稍稍温暖了点,然而浓郁刺鼻的桐油气息也随之裹了上来。
&&&&&&&&&&&&&&&&&&&&&&&&常留瑟不在乎这些气味,只觉得尚不够暖热。他记起了墙上有火把,于是掏出火镰,摸索着点亮了其中一个。眼前顿时明亮起来,也有了热度,他将刨花堆拢到火把下,自己贴墙根坐了。
&&&&&&&&&&&&&&&&&&&&&&&&周身虽然又暖热一些,冻掉了的困意也逐渐被寻找回来,但毕竟与柔软的床褥天差地别。他嘲笑自己为何要在这里忍饥挨冻,然而转念一想,若是当初没有被垂丝君找回来,那雪地里的一夜才是真正要命。
&&&&&&&&&&&&&&&&&&&&&&&&自己也应该开始学会知足,因为只要垂丝君摇一摇头,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高床暖枕、珍宝古玩都将化为乌有。他将重新回归到孑然一身的日子中去。
&&&&&&&&&&&&&&&&&&&&&&&&常留瑟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火光眩目,他索性闭了眼睛蜷成一团,并且很快熟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空中"刺啦"一声,火把炸出一粒黑焦的碳块,裂成数点金红色的火星。其中一点正巧落到常留瑟身边的刨花上,上面淋到过桐油,悄悄地亮了起来。
&&&&&&&&&&&&&&&&&&&&&&&&常留瑟在梦中觉得暖热,而且逐渐嫌得过热了。于是他睁开眼睛,惊讶地看见金红色火苗,已照亮了小半间密室。
&&&&&&&&&&&&&&&&&&&&&&&&密室里堆积的木料漆粉迅速燃烧了起来,很快包裹在滚滚烟尘中。脸颊被火烤得焦疼,常留瑟初时有点惊慌,等看清了形势,却像着魔似地杵在了原地。
&&&&&&&&&&&&&&&&&&&&&&&&那Jing雕细琢的双棺正在燃烧,一点点消失在黑烟里。纵然是冰晶奇宝也抵挡不住火舌的包围,消失在熊熊的烈焰之中。
&&&&&&&&&&&&&&&&&&&&&&&&陆青侯的、垂丝君的棺材,他们在黄泉下的长聚之所被烧掉了......常留瑟的心中骤时涌出一股鲜快之感!
&&&&&&&&&&&&&&&&&&&&&&&&烧、烧?他怎么早没有想到这种办法,将所有不顺眼的全部抹煞!不论对错,至少让垂丝君永远忘记不了自己,恨或者爱一视同仁,正如小季说的,只要成为一个漩涡,男人就离不开他,永远追逐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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