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来谈正事的!
&&&&“皇上……”
&&&&“朕困了!”暴君马上开始称孤道寡,隔着被子拍着葛昏晓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老病鬼你少咸吃萝卜淡Cao心,朕心里有数呢。你呀,就天天琢磨琢磨自己的身子,别一到时候就病,这几天又头晕了吧,温病。”
&&&&葛昏晓堂堂大夫,当然知道自己害的是温病,没想到暴君猜得这么准。
&&&&“温病就得多睡觉,少劳神,朕这龙床舒服吧,记着这感觉,认个床。”
&&&&葛昏晓蹭蹭柔软的被褥,不愧是皇上用的。他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见张妄这么笃定,也懒得瞎Cao心了,就老实道:“皇上,今晚您特别唠叨。”
&&&&“朕这不是兴奋吗,你丫的假清高,登基后就不跟朕亲近了,说好的兄弟,说不理就不理,难得来爬回朕的床……”
&&&&葛昏晓只觉得张妄这皇帝如果哪天被人造反成功了,那可真是……天下之福。
&&&&……
&&&&早上葛昏晓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太监服走出承乾殿时,已经能对陈胖子古怪的目光视若无睹了。
&&&&到这地步已经不能再自欺欺人,只是大太监并未感觉到自己对张妄有话本中那种炽烈的情感,对自己和张妄的将来十分茫然。他抱着张妄的时候挺舒服,看着他的时候挺养眼,和他说话的时候,总觉得……这人有病。然后脑子里就一直循环着这人有病,根本没有那心思。
&&&&好像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很奇怪的关系。
&&&&如果张妄不再是皇帝,两人会变成什么样呢?葛昏晓长叹一声,懒得想那么远,晃晃悠悠地沿着御花园的石子小路往福寿宫走。
&&&&夏季不知不觉要终了,有的乔木已经开始落叶,被某暴君拔得所剩无几的花卉也显出几分蔫搭搭的颓然。
&&&&他心中愈发烦闷,信步而行,前方传来女子喧闹声。
&&&&君主暴戾,宫中向来压抑静默,竟有人吃了豹子胆,在御花园寻事?
&&&&葛昏晓巴不得有点事分散思绪,便悄声走过去,挥手示意看见自己的小黄门闭嘴,见今年刚种下的苹果树下站着的正是大腹便便的苏媚和王婕妤。
&&&&苏媚久贫骤富,挺着个肚子,妩媚微胖的小脸上满是骄横之色,一边说话还一边炫耀样摸着自己的肚子。
&&&&“王婕妤脸色好差,可是身体不适?春花,咱们走远点,别沾了晦气,伤了腹中龙子。”
&&&&“苏婕妤没有嬷嬷教导,才一个月不到的肚子,看不出男女的。”王婕妤的小丫鬟低眉顺目,说出的话让人挑不出刺却字字戳心。
&&&&“好大的胆子!我与你家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苏媚杏目圆瞪,厉声训斥道。
&&&&“婕妤恕罪。”小丫鬟依然不卑不亢。
&&&&“哼。”苏媚只轻哼一声,扶着肚子坐到一旁的假山上。
&&&&王婕妤出身书香且自幼受礼教熏陶,那日虽为三皇子的前途,半推半就便应了,待恩宠稍歇,回想自己的行为,悔不当初,真恨不能一根白绫吊死了以谢家门清白。
&&&&姐姐康妃得知她身体不适,连牌子都不让往皇上跟前送,连忙前来劝解。可王婕妤听她言语中的意思,竟是不在乎自己这妹妹如何,但求她笼了皇上的恩宠,使三皇子多得助力。她心中愈发难受,病由心生,本就不甚爽利的身子果然倒了去,竟足足病了两三个月,将自个儿折磨得面黄肌瘦,花容不再。
&&&&苏媚得宠的例子宫中早已传遍,她自以为得计,王婕妤却只觉得她可怜,小丫鬟与之争辩时未发一言,见她放过,默默便走了。
&&&&葛昏晓在暗处瞧着她容颜憔悴,想起那日晚宴上骄傲娇艳的小孔雀,不由有些愧疚。那日他和张妄都没准备好,皇上兴之所至,付出代价的却是这没历世事的小姑娘。
&&&&宫中女子对贞洁其实看得比外头人轻许多,毕竟没几个男人,平日便没那么注重。况且即使再贞静自守,难道宫女还能嫁人,或者嫔妃还会因此被皇帝褒奖吗?
&&&&葛昏晓看着王婕妤对自己偏高的好感度,以为她放下了,没想到自个儿憋在心里呢。
&&&&待王婕妤走出苏媚的视线,大太监才绕过假山,走到苏媚面前:“见过苏婕妤。”
&&&&苏媚看见他,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很不自在地躬身行礼,语调依旧柔媚:“葛公公好。”
&&&&葛昏晓不爱出门,两人这还是第一次在承乾宫之外的地方见面,光天化日,好像那些yIn靡而荒唐的东西被放在太阳底下晒。
&&&&葛昏晓眯着眼瞧她,美人稍露丰腴,鬓边步摇垂下细穗,很好的修饰了圆润的脸型,面上清汤挂面只用了唇脂衬托气色。
&&&&每时每刻都美丽动人,连愚蠢都合男人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