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是严密的三省六部制,皇权强盛,相权集中,二者相辅相成一同维持着大景帝国的运转。
到了昭仁帝登基,萧太后为了摆脱先帝四位顾命大臣的掣肘,特在尚书省增加了两位尚书仆射,此后尚书省与内阁便唱起了对台戏,每逢意见相左时有唇枪舌战。
左右仆射的职位延续下来,相权愈发分散,君权却并未此消彼长,重新回到皇上手中。
君权和相权皆呈衰弱之势,其根源仍在顺德帝。
顺德帝留下的摊子太烂了。
藩王就藩是大景一贯定例,然顺德帝心志纯粹,一心扑在情爱之事上,对藩王日渐失控。
四位藩王是秦家皇脉,皆为顺德帝之父、平帝亲封。平帝是个果决帝王,故他在世时几个藩王无人敢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顺德帝时这种平衡即被打破。顺德帝对几位兄弟的仁慈宽厚不仅没有安抚住安王,反而滋长了他的狼子野心,最终引发一场血雨腥风的叛乱。
也是这场叛乱,差一点令大景彻底覆灭。
顺德末年的大景像一个长满窟窿的马蜂窝。除了安王之乱,北边还有柔然突袭,东南方向倭寇频频上岸大肆杀虐,更雪上加霜的,在江北还出现了一个豪强集团,其核心人物便是锡王。
萧太后垂帘听政时力排众议封出四位异姓王,封疆裂土,又选了镇守西北的闵撼山之女为后,多管齐下,果断于一年内平息战火。
安王万箭穿心而亡,妻儿及僚属满门抄斩,安王头颅被割下挂在午门城楼爆晒七日。
安王作乱时,肃王、靖王、英王皆是兵强马壮,羽翼丰满。加上四位异姓王,临江王、锡王、镇南王、辽王,大景当时共计七位有食邑、封地和五千亲兵的藩王。除了临江王萧朗不是藩王,其他七位皆是亲王爵位,位高权重。
随着王朝日益安定,萧太后削藩的脚步亦日日加快。
战事方止,临江王的军权即被收回,或者说,萧朗原就只是个打仗机器,只能领兵不能掌兵。五军营的军权从始至终都在萧家手里,掌权人先是萧英,后来传给康乐公萧琳。
六年前锡王被灭门,锡城被朝廷收回置了刺史和守备,一文一武共掌锡城军政要务和百姓安宁。
此乃削藩的最好机会。
萧太后身兼钢铁般的意志和狐狸般的手段,时而强硬时而妥协,经过几番打压较量,肃王、靖王、英王三位亲王封地收回,食邑和亲兵保留,最终于五年前回京,在太后眼皮子底下过日子。
而后太后下了一道懿旨,从此大景皇室子弟长居京城,再也不用就藩。
从前空有名头的宗室营总算派上用场。当年的三位老亲王年岁渐长,将爵位传给世子,如今的肃王秦镶、靖王秦锏、英王秦钊皆是袭了一代,年纪与昭仁帝左不过相差两三岁。
宗室营的成员,眼下除了肃王、靖王、英王及其家眷,就剩下玉檀公主了。
自从秦镶被太后点了宗正,不仅皇室宗亲事务,外戚勋贵的名簿、年节恩赏、请封世子等事务也一并交给他,秦镶也算是有了份正业。
秦镶这几日一直在家中等消息。
三日前的早朝他去了,十五万两银子从他手里漏了两万两。
他倒是想吐出这两万两,但他不敢做主。若他吐出自己吃掉的,那两位阁老是不是也得跟着一起吐。如此一来,岂不在皇上面前兜了底,到时候既得罪皇上又得罪太后,里外不是人。事情不能这么干。
可这都三天了,也没见人进府传个话。肃王有点坐不住了,满怀忐忑去了叶阁老府上。
叶清灵客气却疏离地接待了他。
叶清灵在六年前担任户部尚书,当时玉檀公主的俸禄就是从他手中拨出来的。此人头脑灵活,每逢国库缺银子,他都能想出适合太后心意的点子,后来直接从尚书省调进内阁。
这是个Jing明人,自然不会跟太后作对,去捧玉檀公主的场子。
他简单几句话送走了肃王,然后亲自去了一趟慈宁宫。
半个时辰后,叶清灵一脸轻松地离开。
身为一朝阁老,于政治上的嗅觉自然非常人能及。不能让步,在这个时候吐出银子,伤的是太后脸面。
玉檀公主的风波已不单单只是银子的问题,它甚至引起一场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动荡。
说它小,因为牵连范围小,人数少;
说它大,则是因受到波及的几乎全是六部与内阁几位重臣。
表面上只是公主与太后的一场博弈,但内里却是千头万绪丝丝缕缕,不知道哪些倒霉鬼一着不慎就被其中一条微乎其微的线绊下马。
每个三品大员都有门生故旧姻亲族人,结在一起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
而此时临近吏部三年考核,到下半年,官员们升迁变动的名单便会正式下发公文。
上层不安定,下层更只能急得跳脚。
手里的银子还能不能送出去?从前能走的门路如今还能不能走?若是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