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笑道:“没说什么,就是怕我胃口不好特意送了些瓜果,味道挺不错的,我让人给你冰了些葡萄留着。”
见她要起身,罗霑伸手拦住她。“他今日怎么称呼你的?”
“还是同先前一样,叫我母亲,态度也很是恭敬。”
罗霑面色愈发凝重。
既然已知道他们不是亲生父母,为何不改称呼?
罗太太瞅着丈夫黑炭似的脸,不由有些担忧。
“老爷,可是出了什么事?”
罗霑叹了口气,幽幽道:“他前几日去大营找我,问我他的亲生父母是何人。还说,我们对他的养育之恩,他一定会报答。”
“那老爷告诉他了吗?”
“让我怎么说,虽然我推测他是皇上的私生子,但并没有真凭实据。这样大的事我岂能信口开河。”
罗霑近来焦灼得很。
罗毅眼下像一块烫手山芋。养着这样一个孩子,不知来日是福是祸。
十七年前,罗家还在甘南戍边,日日所见皆是一望无际的田垄。有一天他耕地耕得累了,躺在满是土疙瘩的荒芜田间。
忽然有个蒙面人从天而降,一双硬底官靴落在黄牛肚子下。“你想不想离开,脱离这样日日劳作的生活?只要你听话,大把富贵日子在后头。”
他当然想,做梦都想。
那人果然有本事,一月后便将他们一家调入京城。于是他彻底相信那个蒙面人,从蒙面人手里接过襁褓中的婴孩,从此收养他。
襁褓中有一块血玉平安扣,玉质莹润,里头的花纹奇特,看上去贵不可言。
那时,他便以为自己是在给皇室中人养孩子。不管孩子的生父是哪位,总归是姓秦。
紧接着出了安王谋反。
自从安王被诛杀,他的心也悬了好几年。若是私藏安王血脉,那就是抄家砍头的谋反大罪。幸好不是。蒙面人隔段时间送银票,隔两年送武师,对这个孩子悉心养育,根本不像是罪臣之后。
直到罗毅进宫面圣,他彻底定神,罗毅十有八九是皇上的私生子。
只不过而今太子已立,大景局势渐稳,那个神秘人却有数年未现身,到今年更是连封信都没有。以后该怎么和罗毅打交道,他也一时没有主意。
拿他当儿子,他肯定是不敢的;让他离开罗家,似乎又太吃亏。好像也只能让他顶着罗家幺儿的名头,在外边开府单过。
罗太太看不得他这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出起了主意。
“老爷,若是您心中不安,不如将那块血玉直接交给他,让他自己去查吧,反正他的身世我们也不清楚。”
“再等等,不能前功尽弃,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收到指示。”
罗太太不悦地一抿唇:“你是可以等,但罗平的婚事却等不得了。再等下去,我怎么跟那孩子交代。不止老二,老三也是,总不能你一直不升官,他们就不成亲吧。”
罗霑听到这就冒汗。
老大已经娶了个镖头之女,老二老三若也是这样,日后罗家的应酬往来怎么办。低头娶媳抬头嫁女,罗家的门楣眼看着要升起来,决不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领兵之人最重气势,罗霑刻意吼了一嗓子。
“好了,啰嗦什么,叫几个臭小子过来吃饭。再像今天这般磨你,我揭了他们几个的皮。一群六尺男儿,学那些姑娘家争风吃醋,没出息的东西。”
如此这般,罗霑一番色厉内荏地训话,将罗平的婚事翻了过去。
兄弟仨原本高高兴兴过来吃饭,罗平以为父亲终于肯说实话了,谁知罗霑一顿劈头盖脸,将三人轮番骂得狗血淋头。
罗平少年气盛,当即饭也不吃了,扑通跪倒在地。
“父亲母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儿子不孝,从今日便离开罗家,什么时候儿子闯出个名堂,什么时候儿子再回来。”
说着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罗霑气得抓起桌上的茶盏欲朝地上掷去,被罗太太死死拦住。
“老爷,您不要怪平儿,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教好儿子。”跟着便是一阵伤心的呜咽。
罗平却充耳不闻,起身朝外走。
“站住,你这个逆子,给老子站住。你今日敢出这道门,老子将你的腿打断。”
罗安看一眼弟弟,再看一眼父亲,一时不知替谁说话好。
罗勇却懂得罗平的心意,Yin阳怪气补刀道:“二哥你先行一步,弟弟说不定过些日子还要去投奔你,反正罗家没有我们兄弟的容身之地。”
罗霑气得半死,抓着茶盏的手哐哐当当。
罗太太听到三儿子也是如此口气,顿觉心痛如绞:“老爷,求求您了,您就将真相告诉他们吧。不怪他们心里不平,若是换成老爷被如此薄待,只怕也是这般反应。”
罗霑见大势已去,猛吸几口气,恨铁不成钢道:“你们几个逆子,真是气死老子了。”
在屋中左右张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