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成’同盟’,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同盟?别瞎说!”李明宇嘟囔道,“这是和平协议。”
此时华灯初上,暖黄色的街灯将城市点亮,顾溟在三两个凶神恶煞、满身刺青的男子的护送下过了马路,他站在人行道边上,大脑嗡嗡地转动起来。
他今个跟季池聊得久了点,下班后还去周围的商场买了点东西,导致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七点了。出电梯的时候他还在低着头一边走路一边拿钥匙,等到他找到钥匙以后,他抬起头,看见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端着一个小礼盒站在他的公寓门口,礼盒是黑色的,上面系了一条玫红色的缎带。
知道他住址的人不过只有顾烨而已,顶多再加上一个申圆,谁会在周五晚上大费周章地请人送东西过来?
男人也转过头来,显得过于冷静和刻板,他冲顾溟笑了笑,说,“你是许先生吗?”
此时两人之间隔了十来米的距离,顾溟拔腿就跑,直奔紧急出口,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可是肾上腺激素猛然飙升,他的第六感好像在推着他逃命。
男人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现在目标突然向外逃窜,他也本能地跟了上去。
顾溟钥匙也不要了,塑料袋也扔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下逃窜,不时推倒几个垃圾桶挡在路中央。顾溟丝毫不敢回头,双手一次又一次地撑上楼梯间的扶手,一个接一个的翻身,连跑带跳地跃到下一层的楼梯上,可是他住三十几层楼,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开始脱外套,脚步却一点没停,等他跑到二十五层的时候,他一个转身出了楼道,反手关上防火门,并且用外套拴在门把手上绕了两圈,系了个死结。
隔着防火门的玻璃,顾溟看见追赶而来的男人从腰侧摸出了一把扇着寒光的匕首。
顾溟只瞄了一眼便立即往电梯口跑,红色的数字正在慢慢上升,他从荷包里摸出手机,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都在打颤。
防火门被来回地推开、弹回,撞击声响了两三下,顾溟猜测那人估计是在用刀割衣服了,低头给李明宇发了一条短信。
[sos,男,185,黑衣,有刀,我在下电梯。]
红色的数字渐渐升高到二十五,防火门突然发出剧烈的一声碰撞声,身后的脚步声紧密得如同鼓点,顾溟看见即将合上的电梯的门缝里,闪过一张男人的脸。
电梯正在迅速地下降,顾溟的后背紧贴着墙壁,现在他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束手无策的处境不仅让整个密闭的空间显得压抑和沉闷,甚至让顾溟觉得自己活像个等待凌迟的犯人。大概他命该如此,他这不太普通的出身和身份给他带来的似乎从来都只有毫无缘由的灾祸。
他甚至开始自嘲地想,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两个字:倒霉。
在这众多麻烦之中,顾烨能排上第一了吧。
在这短短几十秒的等待之中,顾溟在脑内完成了一遍人生的走马灯。两扇厚重的电梯门终于徐徐打开,他已经准备好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三人碰了个正着,李明宇带着人正堵在电梯门口,刚从逃生通道里蹿出来的男人一个急刹车,脚底直打滑。
男人迅速瞟了一眼李明宇,大概觉得已经打草惊蛇,转身朝门口逃去。
李明宇紧追不舍,跟着冲出公寓大门,一个飞扑,抓着他的腰把他压在地上,顺便一脚踢了他的刀,几个小弟迅速包围过来,抓着他的胳膊,按着他的腿,这才把他制服了。
顾溟不知道今天这事到底是福是祸,但肯定是百分百的意外。现在顾烨还在外地,李明宇他们也不在跟前,顾溟打量了一下站在身旁的几个喽啰,觉得自己不一定毫无胜算。
他环顾四周,正准备跑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言盛来得那么快。
言盛开着一辆白色的SUV,毫无征兆地停在了路边,漆黑的车窗缓缓降下,顾溟看见言盛坐在驾驶座上冲他招了招手。
顾溟沉默着上了车,言盛说,“我已经知道什么情况了,人没事就行,走吧。”
季昊扬也坐在后座上,他侧着头,小心地问道,“您还好吗?没事吧?要不这几天就住我那里去吧……”
言盛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季昊扬,“什么住你那?”他捏着方向盘转头看了一眼顾溟,“我现在送你去顾烨家呆几天,他会处理这事的。”言盛接着说,“他那最近下大暴雨,飞机全都延误,这几天肯定是回不来了。”
“我可以住在外面的酒店。”
“顾烨那边的安保人员比酒店的强,他那更安全。”言盛耸了耸肩,“您就委屈几天吧。”
顾溟没有说话,“委屈”这两字在他听来有些刺耳,他往车窗外看了一会,才发现车一直朝着相反的方向前进。
“您这是要去哪?”
言盛说,“当然是顾烨家啊。”
顾溟立马抓着门把手拉了两下,发现门被上锁了,“言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干嘛啊?跳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