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血,奇道:“难不成我错了?这几个丑八怪不是来惹事,反倒是赶着过年特意来唱戏讨赏的?”
雾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红娘子终于露出了真容。
但凡是个女人,就受不了被人叫做丑八怪,何况她半辈子都自恃容貌,此时更是怒不可遏。偏偏姜云舒在尖酸刻薄一道上师承名门,只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撇嘴嗤道:“何苦穿得跟个新娘子似的,长成你这样,难道还会有男人瞎了眼敢娶不成?”
不等随后而至的梁公子笑出声来,她却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我说错了,看他矫揉造作的劲头,兴许是你要娶他也说不定。”
刚见了一面,就Jing准地戳中了两个人的死xue。
姜云容对姜云舒这份异禀的天赋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甚至忍不住开始怀疑小时候那个乖巧沉闷的六妹只是她臆想出来的幻觉。
但商子淇却还稳得住,在一片诡异的剑拔弩张中沉声道:“六妹,这些人便是许家集屠城祸首。我们当日亲见那女人啃食人头,还有那个男人,他手中有一柄刀,据说曾用来杀害过姜家人……”
天下姓姜的多如牛毛,商子淇虽如此说,却并不确信这“姜家”是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家族,而就算是那个家族,死者又是不是真的清白无辜。
然而,就在刀出的一瞬间,姜云舒却倏地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洌药香气。
她笑yinyin的脸色陡然变了。
这些年来旁敲侧击得来的只言片语在一瞬间全都回响起来,在脑中汇成了一道嗡鸣的哀歌。
叶清桓的父兄,谦和如玉的君子,却被一寸寸凌迟成了辨不出模样的染血骨骸,就连他不满十岁的幼妹,也因不肯折节屈服而让钟浣生生割尽了血rou……
而如今,这一把浸泡过太多无辜者鲜血的凶器,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眼前!
姜云舒不再说话,翻手拔剑。
剑身苍翠,光华潋滟,似春山寒水。
她忽然道:“此剑名为蒹葭,昔年姜氏十七子手铸,正适合用来杀你。”
虽然梁公子只是个被赏赐了二手货的小角色,就算想破脑袋也没法猜到其中渊源,但他却不是个纯粹的傻子,当即被突然浓郁起来的杀气激得毛骨悚然。他禁不住后退半步,折扇“刷”一声展开,扇面上附庸风雅的青竹瞬间化作一簇簇染毒枯骨,几欲透纸而出。
但毕竟是“几欲”。
在他退出那半步的时候,战意便已动摇,姜云舒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时机,同一时刻就欺身上前,剑锋猝不及防地划开了扇面,接连斩断了大半扇骨才被险险格住。
梁公子面露骇然,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将折扇重新合拢,狠命一别,压下了剑锋,却让扇后露出来的那双冰冷的茶色杏眼给吓得心头狂跳。
他久违地慌张了起来,发现自己可能对上了个疯子——姜云舒不避不退,不施术法,好似下定了决心要用他来血祭手中剑一般。
见他狼狈,同来的老冤家红娘子终于忍不住了,轻叱一声,两道乌光从袖底射出,直指姜云舒面门。那人小腿短的小娃娃似乎也要加入战局,却在第一时刻被商子淇截断了咒诀,拦到了一旁。
姜云舒一边嘴角挑起个讥嘲的弧度,左腕轻扬,剔透的丝线缠绕指尖,而后四散开来,悄无声息地融于弥散的雾气之中。
只听“叮叮”两声轻响,乌光被斩断大半。
被商子淇二人缠住的铃童蓦地一惊,张口欲呼,却突然脚上一痛,身形腾挪迟缓了一瞬,恰好被姜云容抓住机会,一个巴掌狠狠扇到了脸上,顿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一只皮毛雪白的肥耗子冲他耀武扬威地“吱”了一声,在地上拣了个石缝飞快钻了进去。
而脸上被打中的地方像是结了冰,又疼又冷,仿佛要渗进骨头里,让他半边脸僵住,连嘴也张不开了。
没了及时的示警,红娘子虽然一击不中,心知不妙,却未来得及察觉出雾气之中更多的变化,仍在专心致志Cao控袖中乌光。姜云舒瞥了那结了冻的铃童一眼,忽然微微一笑,在挑飞了折扇的同时,左手捏了个古怪的咒诀,指间丝线随着她五指翻飞荡起了层层难以看见的涟漪。
铃童愈发惊恐,尚能动作的红色半边脸极力扯动嘴角,僵冷的舌头费劲地吐出两个含混不清的音:“小……心……”
红娘子没听清,下意识地一回头:“小铃儿?”
铃童没再能发出声音,却听姜云舒冷冷道:“他叫你小心呢,可惜——”
晚了!
夕风织成细密的网,将再度射出的两道乌青光束尽数束缚其中,而剩下一丝极细也极柔软的丝线,却温存地贴上了红娘子丰满的胸脯。
红娘子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丝缎衣料不知为何轻轻地颤动了一下,蹭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麻痒。可接下来,在体内流转不息的灵元就像是被冻住了,一点也提不起来。
她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