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还真一百倍。
正在貔貅指责棠溪负心薄幸和我的举止轻浮,忽然自河面上隐隐传来风雷之声。
貔貅不禁挠头:“来的路上我看过云气啊,今天的金陵城一个雨珠子都不该有,哪来的风雷?”
我笑着揉揉他的脑袋:“看来你在我这水府没少学本事啊。这观望云气是水部仙官们苦练的本领,你在我这帮工才多少日子,竟也会了。后生可畏啊!”
貔貅脸一红,又着急道:“还有空夸我吗?这风云分明不正常,是怎样一回事?”
我的膝盖还长在地上,只能很艰难地回头向窗外观望一眼,然后叹息:“果然来了。”
貔貅紧张地随我往外看,问道:“什么果然?谁来了?”
我淡然回答:“东海龙王。”
貔貅红嫩嫩的小嘴大张:“龙王亲自来了?”他一跺脚,看着棠溪:“主人,你看吧!你辜负公主,现在人家祖父找上门了吧?主人,要我说,你挨龙王一顿揍也不冤,终究是我们理亏。”
棠溪未说话,只瞪他一眼。貔貅还在唠叨,水府外便是一阵浪涛翻涌之声。
我们是小水府,哪有这种风波?必是大江大河大海里的水神才有这种做派。
我向貔貅吩咐道:“好貔貅,我现在动不得。你替我去水府外迎龙王一迎。我是末位水神,他是龙王,怎么说我也该出门见他,你替我全一下礼数。”
貔貅眼珠在我和棠溪之间游走两番,叹道:“唉,我尽量让龙王消消气吧。”
棠溪把戏本子合上放回书架。他一边整理这几日翻乱的书册,一边说道:“龙王够心急,这就找上来了。你这长跪思过期限还没到,算是捡便宜了。”
我耸耸肩:“水部的总长是水君,所以天下水神之中,水君的号令最重,旁的人都要让步。水君说要罚我,我必须罚个圆满。期限未到,就让他在花厅等着、看着,非让他明白水部的老大是谁。”
棠溪笑着看我:“腿都快断了还有这么多大道理?挨个罚倒让你光荣了。”他望着窗外,摇摇头道:“要是只有龙王,你想跪也就随意了。可惜……”
我听他话中的意思很怪,侧耳再探听水府外动静,果然,似乎来的不只龙王……
那边貔貅惊呼了一声,怪叫道:“怎么、怎么来了这么多天兵?”
他一向是一个讲道理的孩子。讲道理的孩子看到没道理的事情,也会想方设法寻出道理让事情说通。貔貅叹口气道:“也是,以主人的身份,他的婚姻生变,天帝自然是要过问的……”
龙王哈哈大笑起来:“竖子无知!你那主人早被褫夺了仙君的名号,如今也就是个天宫里跑杂役的小仙而已。怎么?他在你面前还充什么大神仙呢?”
貔貅惊惑,“啊”了一声,再无下文。
我一拍腿:“哎呀,我不该派貔貅出去!”
棠溪随意挥挥手:“还瞒得住吗?哪怕此刻貔貅不在水府,龙王带着天兵下来这等阵势还能瞒得住他,他随意问问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我沉下肩膀一叹:“这下小貔貅该放下公主,转过来心疼你了。”
“那就算我没白养他一场。”
我们俩正闲聊,外面水府大门已被人狠狠推开,院中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随后,龙王斜着雷霆之势闯入了花厅和书房。
除了他私去京城一回,他一向衣着端正周到,层层叠叠,衣袖厚重,和他东海的重重波涛一般。
结果,他不妨我跪在书房门口,繁重的衣袖绊在我身上,险险摔个大跟头。
跟在他身后还挤进来一大群天兵,见状只当没看见,在我的花厅里愣愣的挤作一团,四处乱瞧。
我想我自己这深跪不起的样子实在太不方便,便对棠溪道:“你替我应对一下外面。我在这和龙王说事。”
他把书架子理好,对我笑着说:“我在你这水府里从来也就是个打杂的命。可惜,这事怕不是你和龙王殿下单谈能可解决的。是不是?”他最后这三个字是问向龙王。
龙王冷哼一声,未再作声。
棠溪说罢,走到花厅里,从容对众天兵道:“你们且坐会。这里和我自己的地方无异,我与你们中大多数也不是生人,你们自便。我与白水官随后就来。”
随后就来?来去哪?
我听得有些疑惑,仿佛棠溪已然预料到了什么,却未对我说起。
疑惑之后,我又觉恐慌。每次他心中藏着什么打算闷头不说时,大多有大事要发生。
比如上次他悄没声地离开了地府。
我非常、非常、不喜欢,而且也惧怕和他分开。
回想我自继承天镜的力量离开地府之后遇上的那些事,打过的那些架,大概天上天下大多数事情我都已不太恐惧。
我所恐惧的,单纯是和他分开这事本身。
我正惴惴不安,龙王已然一挥手解了我膝头的咒法。他也是水部高阶官员,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咒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