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nd my roots will set off
to seek another land.
警方的案卷注明,这是来自智利诗人巴勃罗·聂鲁达的诗句,案卷里还附了大致的翻译:
“如果……
你决定离开,
将我遗留在心灵扎根的岸上,
记住,
那一天,那一刻,
我将举起双臂,将自己连根拔起,
去寻找另一片土地。”
警方最后的结论是“自杀”,缘由是遭受变故,不堪打击。
“自杀”那两个字,写在案卷上,似乎字体特别大,尤其刺眼。他失声叫起来:“这绝不可能,我完全不相信。”
老郭坐在他对面,面色沉静,不言不语,半天才缓缓说:“你对范羽或许有成见,但他也是用心良苦。那时候颂颂昏迷在病床上,他不眠不休,连续在床前守了四十八个小时,坚持要等颂颂醒来。颂颂出院,范羽一家家拜访颂颂的熟人,希望大家暂时都不要把真相告诉颂颂,也是怕她一时难以接受,一切都是为了颂颂着想。”
他还是不能置信,觉得必须要说服老郭:“那首诗太牵强,如果真是遗言,该说你走了,我跟你去,绝不是什么另寻一片土地。”
老郭反问:“那你觉得她在事故前几分钟留这样的话,难道是巧合?”
他想不出别的解释,只觉得整件事疑点重重:“也不是没可能。还有,颂颂也常喝一点酒,即使她那晚喝了酒服了药,也说明不了动机,一切也可能只是巧合。那段时间我见过颂颂,她的Jing神状态我了解,我绝不能相信她有自杀的倾向。”
老郭说:“那凳子怎么解释?如果不是她自己站上凳子,不可能越过栏杆掉下去。”说罢停了停,语气沉重:“你希望颂颂过得好,这我理解。你也得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是不能相信,还是不愿相信?”
他坚持自己的看法:“你应该比我还更了解颂颂,她绝不是那样一击就碎的玻璃人,她是个多坚忍乐观的姑娘……”
“我当然比你更了解她。” 老郭打断他,无奈地一笑,掐灭手里的烟头: “我也了解,不论多坚强的人,面对生离死别,都有失去勇气的时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饮归客”和没名字的小天使灌溉的营养ye。
明天继续更。周六必须把集末的番外写完,所以这里就只好停更一天。
☆、一支绝望的歌(2)
权力亦是负担。陈亦辰从来没有如此了解这句话。
他从颂颂的日志里得知, 颂颂的论文写完了, 朱生豪翻译比赛的稿件寄出去了,她去出版社参加了笔试, 一切似乎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但她的空间这些天安静得出奇,除了她一个人写日志,再没有其他人留言。某一日他用那个“深宇宙”的账号登陆, 至今还没退出。而他访问她的日志也没有隐身, 因此如果她注意,一定会发现那个“深宇宙”继续造访她的空间,只是不再留言了。
理智地想一想, 他有两个选择。如果他认同警方的论断,也许该如范羽要求的那样,把密码替他改回去。如果他不认同,那至少该完全封死这个号。
他举棋不定, 偏偏工作又忙,贝克正在总部游说股东,希望搅黄和S公司的并购计划。股东大会已经定在了八月, 他也定好了行程,六七月间要回总部去述职, 当然也要为贝克的游说摇旗呐喊。
下午一个叫“重光网络”的中国公司来会谈,希望与M公司合作, 上他们的平台。重光专做网络安全系统,CEO带着销售总监,技术总监和几个构架师, 做了一下午的presentation。上面的presentation做得如火如荼,A.J.也来凑热闹,打了几次电话来,均被他毫不留情地摁掉。最后A.J.留了条短信:刚定好回国的机票,什么时候给我践行?
他扔掉了电话置之不理,恰好这时候手机又有提示闪了闪,颂颂在即时通讯上私信他:“在吗?”
他当然不是他,他是深宇宙。他皱眉,迅速回了两个字:“不在。”
回家的路上又是堵车。汽车停在灯光耀眼的车河里,走一步停一步。即使到了晚间,空气里仍然雾霭弥漫,能见度极差。司机小刘在前面叹气:“一定又是高架上出事故,看样子八点也到不了家。”
他忽然想到,上次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形,下班堵在高架上,差不多同样的地点,离Z大很近,所以他决定,干脆下去找颂颂。
想起来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其实也不过是个把月,只是心境忽而改变良多。他再一次拿出手机,看了看颂颂和他的对话。颂颂后来也没有再私信他,所以只有短短那几个字:“在吗?”“不在。”
他坐在灯光昏暗的后座上诚实地检讨自己。难道是正忙着一不小心?也或许是心情不好一时冲动?连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他确实是故意的,这些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