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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吗?”
他弯唇一笑,随后蒋凝听到厨房里传来声响。
蒋凝有些累了,躺在床上,脸摩擦着柔软的被子,上面干净得什么味道也没有。
幸好,什么味道都没有。
当顾尧煮好面来到房间,发现蒋凝已经睡着。轻声走到她身旁,她散落的发遮挡住她的侧脸,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别到耳后,深怕将她吵醒。
她平稳地呼吸着,安静地睡着,只有这样的她,才有以前的模样。
视线下滑,她向右侧躺,左手正好自然垂落在床侧。
自从知道她左手受伤后,顾尧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落向她的左手,他想看看她的伤在哪里,想知道伤得怎么样,但每次相见,她都穿着长袖。
她以强势的姿态回来,再次相见她换上华丽的衣服,化着美艳的妆容,是比以前更加光彩夺目。只是,无论在什么场合,气温是高是低,她永远着一袭长衣,遮挡着她的左手的长衣。
曾那样不卑不亢的她,那一块布代表着什么,他想他懂。所以现在每一次看到,都如一把刀刺在他眼里,刺在他心里,刺得鲜血淋漓。
再看她一眼,她紧闭着眼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轻轻地,他一点一点地将她左手衣袖向上挽起。
然而,只是挽到小臂处,他就震住了,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那消瘦得就像是皮包着骨的手臂,和右手的均称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病态的肌rou萎缩。
怎么会这样,他想象着即使是少了一块rou,凹陷出一道丑陋的疤痕,也不该是这样的。
冰冷的,瘦削得只摸到坚硬而脆弱的骨头,抬头望向她Jing致美丽的脸庞,这是一只和她完全不相配的手,丑陋的,甚至有着腐朽的味道。
真的不相配,就像不是她的一部分,不该是她的一部分。
这只曾经环在他腰上,轻抚他的手。
这一刻,他完全体会到她心中的恨,因为他也恨,很恨很恨,这样的手本不在她身上,这样的手不应该在她的身上。
他厌恶,他憎恨,他想让这只手消失。
所以这样的厌恶,这样的憎恨,也是她对他现在的感情吗?
心一阵阵地痛,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然而,一个声音Yin森地仿佛从地狱传来。
“你看够了吗?”
顾尧一惊,抬眼对上她同样Yin森的目光,那是他从没在她眼中看到过的目光。
重逢后,即使很恨很恨,恨得眼中燃着怒火,藏着冰霜,但她的目光也从没有这般让人寒到心里的Yin冷。
“我问你看够了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样的肌rou萎缩,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长期得不到锻炼形成,她是故意的。
她右手将自己撑坐起来,脸上是黯然又轻蔑的笑。
“既然都废了,长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区别。”
伸手想将她扶起,却收到她警告与厌恶的目光。
握拳将手收回,“你是彻底不想要这只手了吗?”
“不想要?呵,”她的笑容变得凄迷,“我想要就能要吗?”
“严琅就这么由着你?”
半年前在巴黎她就和严琅在一起,严琅不可能没见过她这只手。
“关他什么事!”她厉声一斥。
顾尧心里一阵苦涩,她容不得别人说严琅一句。
“好,不关他的事,那就由我管着!明天我们就去看医生!”
她嘲讽地笑着看向他,“你觉得你管得着?”
“蒋凝!”两人眼中都燃着各不相让的怒火。
他怒她的自暴自弃,不爱惜自己。
她怒他的猫哭老鼠,假慈悲的怜爱。
当初是谁一手把她推到那个地狱,如今他怎么还能这么高高在上地指责她。
最后,还是顾尧先冷静下来。
“你要怎样才肯去看医生?”
“你跪下来求我。”
一秒也没想,蒋凝脱口而出。
挑衅的目光正要向他投去。
突然,“咚”地一声,他跪在她面前。
蒋凝震惊地睁圆着眼瞪向他,本想这样让他失尊严的事情,他会恼怒地转身就离开。
然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就这般没有犹豫地跪下。
在震惊中,他执起她的左手。
她恨着曾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他也恨着。但是他知道,无论他怎么恨,她怎么恨,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改变不了。
他会悔恨自己当初做的那些选择,悔恨得心里发痛,但是无补于事。
而在她面前,他是坚强的,怎么打击都屹立不倒的,因为他清楚现在要做的是什么,是把她照顾好,做一切对她好的事情。
“蒋凝,和我去医院好不好?我求你。”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