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大抵“虚怀若谷”这个词当是来形容她的。又叹一口气,想,这人若是怀念起什么东西来,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
甫一回神,却瞧见那人已朝这边走来。云华心中惶惶一阵慌乱,左顾右盼也没寻到避处,现下一跑又更惹人眼,心里便一转念,有句俗话道:女大七十二变,都赶得上那传说中上天遁地无所不能的行者孙了。过去这么久,他也万认不得她罢。便索性站着不动,坦荡荡地看着他朝这边走来。
她这才仔细瞧了他。
他依然这般出尘。有雨后新兰之闲雅,行云流水之潇洒,翩翩风雅,绝代风华。
风乍起,惊起广袖翻飞,翩若蝴蝶,恍若谪仙。
她不记得从前她若与他并肩是如何一副模样,总之如今她也只算得上是勉强及上他的肩。他的容貌依然是那般出众的,眸畔流转,似是要生出春花明媚。可现下眉头却是淡淡蹙着,着实惹人心疼。
云华叹了一口气。以他这般模样,这些年来身边的女子也定是不少罢。复又垂了眸,不晓得他与她那时候的姐姐成了没有。这么一寻思,自己心里却好像不大舒服。
他轻轻擦过她的肩头,径直走过去了。
他果然没有认出她来。
云华再叹一口气,原本是怕他认出来的,可现下遂了自己的愿,却又缘何叹这口气呢。心里头竟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便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伸出手来想捉一捉他的衣袖,想唤他一声。只是手却晚了一步,没能碰到半片衣角,嗓子里也始终发不出一星半点的声音来。
于是她便只再瞧了他的背影一眼,心道罢了罢了,又宽慰自己指不定是认错人了的,便要转回身去。
可谁知那人却先她一步转过身来。
两人对站着,她张了张口,一脸惊诧,一颗心脏连同五腑都不自在得几乎脱腾而出,耳朵根子也烧得厉害。
她欲转身,他却先蹙了眉,眸光浅淡,轻声开口道:“你倒是十分眼熟。”
云华被这一句话说得心惊rou跳,兀自揣摩他口中的“十分”是什么意思,是他认出她了,或者是他身边有人长得与她极像。又想到那句女大七十二变比行者孙还行者孙的话来,推测大抵应该是第二种罢。虽是如此,额上却出了一层薄汗,这东风再一吹,着实有些凉薄。
云华正欲逃开,却好似生在那处丝毫挪不动半分,惶恐得不知当如何才好,谁知他却又走近两步,定定瞧上了她的脸。盯了半晌,又觉着自己兴许是认错了人,正欲离开,便见眼前的女子通红着一张脸,一手抚着自己的颈喉,另一只手朝他左右摆了一摆,似在示意她是个哑儿,说不得话。
于是方要迈开步子的他便又起了兴趣,挑了眉,故作姿态道:“这皇都想与我搭话的女子确实不少……”又瞟了一眼她涨得通红似快要将自己憋背气的脸,唇角含了浅淡的笑意,“可你这种方式还委实特别得紧。”
云华也委实有些锋芒在背的感觉,心道这厮果然还是与当年一般喜爱顾影自怜。可又听他道:“你万不是要将自个儿憋过气去,然后顺理成章要我带你回去罢?”
云华被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便终于吐了憋着许久的那一口气,摆摆手便转了身要走。孰料那厮今儿是打定主意不让她走了,朝她背后道:“你方才不是要叫住我么,怎么便要走了?”
云华又愣了一愣,转头便要撇清,结果刚说个“我”字便被他打断,声音里带着些许戏谑:“哦,原来你当真是个哑儿,”低头拨弄了一下手上的面具,神情很是自然,“一个‘我’字说得果然有些不清不楚。”
云华登时失语,觉着今天这档子事做的实在是丢脸万分,脸又涨红一分,心想着这地方可能风水不好,不宜久留,又或是今日的黄历上明明白白写着不宜出门,总之万万是不能再待下去的。她的道行还欠他一些,这厮她是惹不过的。又欲抬脚,这厮的一句话又让她险些栽上一跟头。
他只是长长地叹息一声,声音些许失望些许落寞,她都甚至疑心自己听错了。他道:“你还要蒙骗我多久?”
云华大惊,睁大了眼觉得自个儿兴许是做了场梦罢,恍恍然向前挪了两步,那人却从身后跨上两步拦在她眼前,一只手扣住她的腕,语气中带着些许质问似是还有些许哀怨,表情亦是此般:“你……是不是连我叫什么也忘记了?”顿了一顿,“……若真是这般,那真真是该千刀万剐!”
最后一句说得极狠,末了,又觉着自己好似太过了些,于是放开她的腕,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眼神错开她,盯着远处一株花树怔仲半晌,继续皱着眉头哀怨地自嘲般喃喃:“也是,连人都忘得干净,还记住名字作什么。”
云华怔了一下,有些不忍。他这般光华自在,这般骄傲,定觉得被人遗忘是一件十分失颜面、伤自尊的事情。于是迟迟开口:“沐……沐青阳。”好些年不曾叫过,就算那时她也是总唤他“夫君”的,所以此番开口,十分生涩。
听她唤他,他的眸子似乎亮了许多,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