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师也奏了曲子,半折子戏演罢,沐青水跟着众人拍手叫好,俨然已忘了之前究竟琢磨了些什么。
不过多时沐青阳便携连枝姗姗来迟。沐青阳瞧自己的亲姐姐戏正看到兴头上,便悄声坐在一旁,双脚一抬,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另一边手上折扇一敲,一个眼神递过去,连枝便乖乖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上。
过了好半晌工夫,沐青水才回头瞧见这二人原是到了。沐青水正纠结如何开口,沐青阳瞧着亲姐姐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先道:“受家姐相邀,自然不能空着手,姐姐这回观戏总算是想起我这个弟弟来了。”
沐青水干笑两声,沐青阳便又道:“连枝,给姐姐瞧瞧你带的东西。”
连枝打开方巾,从里面掏出一只木匣,花样别致,尤是锁扣旁的那一截流苏,更是十分眼熟,再瞧匣子上那只香盒,分明是上回送给连枝的那一盒。
沐青水僵了一僵,沐青阳道:“这两样东西连枝不大会使,这回恰好带来请教请教家姐。”
沐青水咳了两声,硬着头皮道:“这些个东西啊,用途我也同连枝明了了,也是让她好好学习学习。连枝嫁得早,我怕宫里的女官忘了事,便替女官补上。”
沐青阳脸上染了些颜色,急燎燎开口:“你……”
沐青水见了好笑,岔了他的话,意味深长道:“你脸红什么,你瞧瞧青苑兄长同你这般大的时候都得了麟儿,你还害羞什么,这般事情,也该到了时候。”
沐青阳皱了眉头道:“你怎的不去催催青墨兄长?”
沐青水道:“青墨兄长隔得远,不然我同他物色几个女子来。”
沐青阳想了想接道:“家姐你也正当碧玉年华,驸马都尉亦是二十有一,你二人如何不急着抱得麟儿?”
沐青水哽了一哽,干瞪了半晌,再干笑了两声,道:“哈哈哈,看戏看戏。”
戏看着看着,沐青水突然想起此番是来探探沐青阳究竟是中意什么路子的,如何又令他说教了一番,思来想去很不甘心,于是突然开口对沐青阳道:“想不想抱麟儿是一说,我送这些个东西,主要是想为你们夫妻二人增添一些情致同……乐趣,你瞧瞧台上那个男旦合不合你的口味。”
沐青阳面色青青绿绿,若这人非他亲姐,他应是早便不留活口了。
待二人临走时沐青水拉过连枝,又将桌上那些东西塞回连枝怀里,悄声道:“这些东西,你且先带回去,日后便自然会有了用处。”
连枝听完,抱着这些物件后脚匆忙跟上沐青阳。沐青阳回头瞧见连枝手上的东西,就要发作,便见连枝愣头愣脑忙从衣服里掏出那件绢纱肚兜来,道:“对了,方才忘了将这个掏出来,夫君,你不要生气。”
大概是因着天气太热的缘由,沐青阳最近十分喜欢脸红。
那天夜里,月色朦胧。按古谚所云,如此天象,但非起雨,便要起风。不过一阵,果然打起一个惊天响雷,连枝原本早便已经在梦中沉沉,这一记声响便将她轰了醒来。连枝其实是不怕这些的,但那夜的雷却格外响亮,似是要将屋顶掀了去,任谁便都要打个寒颤。透过窗子,屋外电光乍现,瞧着便令人想起那些个Jing魅志怪,大多便发生在这么个电闪雷鸣的晚上。
连枝胡思乱想起来,便觉着身后有冷风嗖嗖,十分渗人,都要冒了冷汗,便换了个姿势,将后背贴了床,睁着眼睛瞧着顶账。瞧着瞧着便又想起这么一个故事,说是有座城里发生了一件怪事,便是那城里近日总有人被发现莫名死在了自家的床上,且尸首都十分凄惨,有的不见了半张脸,有的手脚都成了白骨。
碰巧有个云游的道士过路此城时瞧出了不对头,便想要瞧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候好巧不巧,便恰好遇见个年轻女子,这女子同旁人不同,身中煞气。于是道士便拦下这位女子,赠了她一道符,道:“此物可保你一命,你我二人还会再见。”
第二日,这女子果真来找这位道士了,来时步履慌张,脚步虚浮,脸色煞白,一把涕泪,便向这道士哭诉。原是这么一回事:这女子半夜被噩梦惊醒,一身汗水,正庆幸原是个噩梦,抬眼一瞧,却瞧见头顶一具半骨半腐的尸首,正吓个半死,便觉得身下有一堆蝗虫啮咬,情急之下自然是要保命,便猛然想起白日道士送她的一道符,这道符一掏出来,便似云消雾散,恍若方才也是个噩梦。
连枝想起这个故事,于是不敢再盯顶账,忙将被子蒙过了头,不出一阵便被闷热得又掀了被子。这时猛然又一个惊雷乍起,连枝吓得猛抖了三抖,偏头瞧了瞧沐青阳的背影,仍一动不动似是睡得深沉,便悄悄往他身旁挪了一挪。待挪到沐青阳身后,连枝便觉着心安许多,攥了一节沐青阳落在身后的袖子,蜷在沐青阳身后。
过了一阵,连枝觉着背后仍是一阵阵凉意,志怪瞧多了,便总觉着背后睡了一只骇陋的妖怪,便又翻了身,背假贴着沐青阳。又过一阵,便又想起一则与一具尸体靠背而睡的故事,连枝冷汗直出,忙爬起来半个身子越过沐青阳的头顶,伸出一只手去探了探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