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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是南北朝向,东面邻着一片湖,这秋江馆便正处湖边,端端座一个好位置,并不难寻。二人一进这秋江馆的门,祁桓便上前切切问道:“她二人人在何处?”
这酒喝多了,脑子便不好使了,店中迎上来的小伶倒也不在乎这些,只笑着招呼道:“二位少爷原是来寻人?不如先进敝店,喝些茶水解解酒。”这小伶是个十分俊秀的男子,礼数周全,文质彬彬。
沐青阳晓得祁桓这阵子大着舌头说不清楚,只道:“我二人便先进去喝几盅茶水。”沐青阳便又拎着祁桓进了这秋江馆。
里头寥寥数人,几位伶倌陪同客人喝茶叙酒,或谈心赏事,却独独没瞧见云华和少潼这二人。
祁桓左顾右盼,有些着急,忙叫来店家问道:“你们这的伶倌,卖身吗?”
小伶轻轻一笑,眼神盼至楼上,道:“人生且短,莫负好时光。”
祁桓闻言,心上半分凉已变作七八分,瞧着楼上厢房,心中一片悲怆,哭丧着脸挤出一句:“我便连少潼的衣角都没敢抓过,便……”
沐青阳咬着牙心里却道,若是云华敢玩出什么花样来,待回了府便将她的皮扒下来。但心上不甘,便从袖中掏出十金,拍在桌上,道:“我想瞅瞅这楼上房中都是些什么客人。”
小伶将桌上的金窠子不着痕迹揽进袖中,微笑道:“请便。”
沐青阳拎着祁桓便上了二楼,挨个房间逛了逛,里头的人皆是或惊或愕,几个间儿中半露半掩的伶倌吓得将衣裳也拉了起来。
挨个房间瞧罢,却仍是不见云华和少潼二人的影子,祁桓踉踉跄跄敲着楼边的栏杆,道:“这其间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密室?”
沐青阳以为自己晃了眼,想再察看一次,却被伶倌拦住,眼神挑笑道:“十金只能瞧一回。”沐青阳十分气愤,摸了袖子半晌,一瞧却只剩了两金,便在祁桓身上搜了一同,这厮却是连半个铜钱也没带。一赌气,便拉着祁桓要走,却又被小伶叫住,道:“茶水钱每人一金。”
沐青阳发誓,同这秋江馆势不两立。
拂过一肚子火气,这二人出了秋江馆,沐青阳眼神一偏,却端端瞧见云华同少潼这二人正在这湖上泛舟,闲情逸致,好不潇洒快活。便正巧,云华眼神也这么一偏,正端端同沐青阳撞上。沐青阳黑着脸冷笑一声,被云华瞧见,忙敛过视线,嘴角微微一动,对少潼道:“我们快往那边划。”
少潼瞧云华这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便晓得身后岸上站了什么人,窃窃喜道:“好。”
这二人还没有划出去三尺远,船上便一沉,沐青阳便已坐在云华身旁,托着腮瞧着云华,一副天真无辜的形容,“夫人你、这是打算到哪去?”
一边岸上祁桓打了几个酒嗝,摇摇晃晃对着沐青阳招手,口中含含糊糊唤着:“你、你等等我啊……”说罢便趔趄几下,作势要飞,却脚下绊了绊,噗通一声直直扑进水中。
云华还张着嘴未及反应,便见少潼飞身踏船借力,翻身似是穿云,飞至水边将祁桓一把捞起,一脸嫌弃的模样,道:“大白天喝什么酒。”
祁桓过了一遍水,酒便全醒了,咳了两口水一把涕泪,对少潼道:“姑娘救命之恩,祁桓愿意……以身相许!”
这二人说了什么,沐青阳同云华隔得太远,并未听见。云华啧叹一句“少潼果然不愧是将军之女”便收了神解释道:“秋江馆的伶倌太贵,我同少潼……没带够钱。”
不过此日过后,祁桓便成了少潼的跟班,天天腻在少潼身旁,缘由便是为了报答少潼的救命之恩。
秋江馆虽未能去成,但这事算是成了一半,少潼便对祁桓道:“下一回,不如来个英雄救美,你说说这法子能成不能?”
祁桓道:“你的法子自然是最妙的,但这些个故事听得多了,这法子,俗了些罢?”
少潼摇了摇团扇,撇着嘴角道:“你嫌弃这法子俗,你倒是想一个出来。”
祁桓想了一阵,道:“要我说不如将他二人灌醉,关在一处,一劳永逸。”
少潼冷哼一声,道:“哪里能让沐青阳这般容易便尝到甜头,当初他那般对云华,如今便也应当令他也尝一尝那滋味……这么一说,我还想什么法子,我去找云华同她说一说让她也那般待一待沐青阳。”
祁桓觉得心中对沐青阳实在是万分愧疚,且这回长了记性,下回少潼说什么他皆要点头应好。
第五章云间燕子轻4 于是少潼便随便找了个缘由约云华到临水阁谈天叙话。
少潼夹一筷子菜,喝一口酒,对云华道:“听闻那沐青阳从前对你并不好,如今你若不以其人之道好好那么待一待他,实在是不解当年恨。”
云华也灌了一大口酒,和道:“你说得对,我同他如今已无半分干系,也不必如当年那般事事顺他。”和着酒意,说着说着云华便觉着有些心酸,“他当仍是放不下连心罢。若左相没有因着我这件事被谪去青州,怕是他二人早便结了连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