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嵘目光清淡,摊手前送:“云天会的名册。”
陆存续微怔,旋而明白了萧嵘的意思,伸手将怀里的名册一抛。
云襄和云天会众人忽觉百骸之中掠过一道滚烫的热流。
萧嵘接过那份名册,平静地摊开,其间每一个名字他都无比熟悉,还有好些名字已经打上标记,约莫……是不在了。
不远处。
荆长宁安静地望着萧嵘。
望着血色将他染地明亮了一层。
立于飘摇之间,定身如山。
荆长宁的心口亦是涌起一阵滚烫的热流。她用力地握紧了掌心的那块令牌,想着他那像交代后事一般的话,眸滩酸涩。
名册已经翻到了最后方。
最后一个名字是宋燃,萧嵘还记得丹云之战时,便是他挺身而出,出言让他重掌云军。
看完了最后一个人,萧嵘脚尖轻动,在地面上零落的一把长剑上一点一掀,长剑落入左手心。
旋而利落地将右手食指送在剑刃上一拉。
殷红的血珠流出。
萧嵘扔下剑,食指点落在云天会的名册上,他的动作利落而稳定,指下横折相错,落下两个血字。
——萧嵘。
☆、第262章 真的值得吗
荆长宁安静地看着萧嵘在那份名册上以血成书,她看不见他写了什么,但她什么都知道的。
等到萧嵘写完,陆存续脸上的憨笑收了些,目光紧接着便露出戏谑。
荆长宁只见陆存续挥了挥手,四周的官兵很快汇聚过去。
萧嵘没有反抗,被压住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暼过她的方向,温温润润。
所有的一切已成定局,就如挥毫落墨,洒然成画。
荆长宁没有冲出去,就像当初在关渡城头萧嵘眼睁睁看着她被湮没在千军万马间一般。
只是紧紧地,紧紧地将手心的令牌攥紧,硌得掌心发痛。
一切尘埃落定。
抽调出的禁军开始有序地退离。
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就像当初她沦为俘虏陷入云军,只因有他在,她便敢肆无忌惮地受伤,肆无忌惮地将一切依托到他身上。
君心似我心之间,他亦如是。就像他说的,她不可以去,因为不能所有人都陷进去,她留下,才能救他们出来。
她可以的。
押解云天会众人的官兵从她面前走过,陆存续脸上的笑意如沐春风。
荆长宁步伐不着痕迹地后退,直到落在官兵最后。
等到一个不经意地转弯,她攀上一处墙头,人影从队伍间消失。
死伤那么多人,没有人会在意到一个官兵的存在与否。
只有她一个人,离开真的很容易。
脱去官兵的衣服,里面是之前再布店里换上的干净衣服。
荆长宁立身在人来人往的市集,观人声沸沸,见百态巡回。忽觉渐渐燥热起来的温度,是那样地冷。
人流穿梭,一个少年立于之间,安静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日暮将晚,夕阳熏红。
“你不会出事。”荆长宁认真自语道,“因为,我不会让你出事。”
……
“这么说还真是巧了。”林蔚然抬了抬眸,眉眼间没有喜悦,仿佛云国掀起的一片血色不过是最随意不过的一件事。
“那公子襄和萧嵘要怎么处置?”陆存续恭敬问道。
林蔚然想了想,深望了眼陆存续,淡淡问道:“你觉得呢?”
“用些刑法,撑不住了自然会招,招了就杀了,多留也无用。”陆存续憨笑道。
林蔚然沉思片刻。
“要撬开他们的口不难,但总归需要些时间。”他顿了顿,“云王的事瞒不了多久,是时候该走下一步棋了。”
陆存续弯着身子,恭敬问道:“主公的意思是……?”
“要想动萧嵘,必然绕不过八十万云军,云襄是为谋反,而萧嵘是为义,军队中的那些愚蠢之人总是绕不开一个所谓的义字,若你要杀萧嵘,韦桥和周海很有可能便会站到同一条战线上,上书所谓留下大将军一命之类的言辞,根本无法推却。”
“那萧嵘就算入狱也动不得?”陆存续焦虑问道。
“难就难在军队和朝堂的制衡,千丝万缕割舍不开。”林蔚然皱眉,“孤向来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制衡之术。”
制衡之法,林蔚然的确从来都不用,他要的只是绝对的掌控。
“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林蔚然望了眼身后被遮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云王。
“他们死不死已经不重要了。”林蔚然道,“重要的是云国如今已经元气大伤,谋反之类的言辞,既然已经说了,不妨就直接去做,”
林蔚然望向陆存续。
陆存续被林蔚然带着天然冷意的目光望着,禁不住周身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