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过雪。
程佑还没恢复意识,就感觉到秦邯站了起来。
“现在这里睡一觉吧,”秦邯关上了窗帘,“你耗费体力太多了,需要休息。”
程佑真的很累了,他偷偷地用指尖戳着秦邯冰凉的金属袖口,乖乖闭上眼睛:“嗯……”
雨声滴答滴答敲打着玻璃,秦邯的军靴踩在走廊木质地板上,一声比一声遥远。
程佑这一觉睡得很香,梦里昏黄的天空和无边无际的大雪扭曲地交织在一处,街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像是什么密码。
一排身姿笔挺的卫兵雕像般站在大雪中。
黑色的军靴在雪地中踩出很深的脚印,厚厚的雪层咯吱咯吱响。
程佑抬头,一只黑色巨狼低头看着他,眸中泛着嗜血的光芒。
可很奇怪,程佑一点都不怕它。他抚摸着巨狼的毛发,喉中却发出孩童般稚嫩的声音:“带我走,好不好?”
程佑醒来后仍然觉得昏昏沉沉,桌上放着药,他看都没看抓起来吞了下去。
书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拉开窗帘,天已经彻底黑了。
雪还没有停。
中央军校的预选考核资料还扔在桌上,第一项淘汰标准:腺体具有活性机能或有生育能力的O,不予录取。
程佑颓然跌坐在地毯上,死死攥着那份资料无声哭泣。
他的一切都完蛋了。
那份揉皱的资料还是被程佑收进了书包里,他回到自己房间开始上网研究各种伪装身份的方法。
黑网上贩卖着各种违法抑制剂和应付体检的X光贴片,可他并没有登陆权限。
程佑气得锤桌子:“妈的你个黑市要屁权限啊!”他身体还没恢复,一拳下去疼得眼晕,扶着桌沿直喘气。
注册界面上依然静静地要求输入权限代码,程佑恨恨地瞪着电脑屏幕,找自己的狐朋狗友到处打听权限代码怎么搞。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轻轻三下,敲得很有礼貌。
程佑慌忙关掉界面去开门。
敲门的人是秦籍。
除了和秦诚打架之外,秦籍平常都乖巧得不像个A。秦籍抱着一摞书,眼睛又圆又亮,像只刚叼回飞盘的小狗一样眼巴巴地看着程佑:“二哥,这些书我……我都看完了。”
程佑身体还虚着,靠在门框上恹恹地说:“行,放我桌上吧。”
秦籍担忧地皱眉:“二哥你怎么了?”
程佑心里一暖。秦籍是真的把他当亲人,就算管家提醒秦籍这样不合适,秦籍还是固执地一直叫他二哥。秦诚那个小王八蛋才不会这么可爱。
程佑仰头抬手摸了摸秦籍的脑袋:“我没事,有点累了。”
秦籍把书整整齐齐放回书架上,一本正经地看着程佑:“二哥,离军校考试还有大半年呢,你不能现在这么折腾自己。”
程佑有苦不能说,捂脸叹了口气。
他的嗅觉好像变得格外敏感了。年轻A在他屋里来跑去这么一会折腾,浅淡的信息素已经让程佑有点腿软。
程佑艰难地打开房门,深吸一口外面相对清新的空气:“秦籍你……你不是说作业很多吗,回去做作业吧。”他话音刚落,就看到秦籍像只受伤的小狗一样耷拉下了耳朵。
秦籍连声音都委屈得像是快要哭了:“嗯……那二哥好好休息,我走了。”
程佑被他可怜兮兮的狗狗眼看得心里一酸。
秦籍像腿上绑着五十斤沙袋一样,慢慢挪到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佑。
程佑不得不又伸手揉了揉秦籍的脑袋,有点头疼:“别看了,你看得我都想给你拿根骨头了。”
秦籍却忽然用力把程佑抱进了怀里,郑重地说:“二哥,我过完这个生日,就到了可以申请结婚的年龄了。”
程佑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刚想跑却被秦籍牢牢禁锢在了怀里。
秦籍自己羞红了脸,颤抖着说:“我想……我想……二哥我想过了,我想了很久很久很久,所以你不要说我是一时冲动之类的话,我……”
程佑冒出眼前一串金星,干脆半真半假地昏了过去。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他什么都听不见。
秦籍惊慌失措地抱着软倒在他怀里的程佑:“二哥,二哥你怎么了?二哥你别吓我我送你去医院!”
程佑呻yin着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回答:“我……我没事……我想休息一会儿。”
秦籍乖乖把他抱回床上,紧张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程佑真的累了,躺下一会儿就沉沉睡去,还打起了轻轻的鼾声。
秦籍不知所措地蹲在床边。他好像闻到了某种甜点的味道,像是槐花和玫瑰混合的甜腻香味。
那么柔软,那么甜美。
熟睡中的程佑,在秦籍眼中仿佛变成了一块又白又软的nai油布丁,微微张开的粉色唇瓣就是布丁上点缀的玫瑰糖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