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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信舍见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面容娇憨,满脸惊色,抖成一团,心里大不忍:“起来吧,你是哪个房里的?乱跑什么?疯疯癫癫的。怎么学的规矩?”
银耳听他语气温和,心里略松了松,站起身来回答:“奴婢是菊英院的,刚才,刚才,奴婢从那儿过,也不知道什么东西一下子窜出来,呼地一下,也没看清,吓死奴婢了。”吃了当初说实话的亏,这次她再不敢乱说。
欧信舍微微笑起来:“一定是琉璃干的好事。不要怕,一只猫而已,你去吧。”
欧信舍走了几步,发现银耳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见他回头,手足无措,眼珠子吓得乱转,不由哑然失笑:“这么胆小?跟着我做什么?”
银耳哪里敢离开他半步,含泪央求道:“求大少爷让奴婢跟着吧。这里黑乎乎的。”
欧信舍踌躇了一下,他原本是奉了欧青原之命来寻欧信风的——到底是自家子弟,进来没多长时间就闹出这么多事。欧青原担心欧信风越走越歪,有心想和他促膝长谈一番,又发现欧信风对他们都抱着一种怀疑抵触情绪,便让年龄相差不多的欧信舍来和他说说话,开导开导。
欧信舍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呢?他先前去了欧信风的小院子,却没有找到人,心想肯定是来看童姨娘了,便过来瞧瞧,结果还没到地头,却给这个鲁莽的丫头撞上了。
他正想拒绝银耳说他还有事要办,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盏灯笼移过来,正是白氏身边的兰心和一个姓孙的婆子。
银耳一看,大喜过望,急促地和他说了一句:“谢过少爷,奴婢先去了。”就跑过去喊:“兰心姐姐!”
兰心没看见远处暗影里站着的欧信舍,沉着脸问银耳:“三爷呢?”欧青英吃完晚饭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白氏因见银耳也不在,疑心病发作,便让人出来寻。兰心寻了一回寻不到,想着银耳肯定来找紫缎,便往这个方向来,果然给她寻到了。
银耳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三爷不是和夫人在房里吗?”
兰心一听说欧青英不在,破口大骂银耳:“贱蹄子!就知道你死到这里来了!明日就要搬家,大家伙儿都忙得要死,你倒好,跑到这里来躲懒!还要害我出来寻!看我不回禀了夫人,送你一顿竹笋炒腿筋rou吃!”说着手就又掐又打地往银耳身上招呼。
银耳含着泪,忍气吞声地站在那里,任由兰心打骂出气。
那孙婆子劝道:“兰心姑娘算啦,好歹也是爷身边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算啦!”
孙婆子不说这句话还好,说了更是引得兰心妒性大发,她和兰叶跟着白氏这许多年,年龄也大了,还没有放出去。心里不是没有心思,只是被白氏吓得不敢动作,如今一个黄毛丫头短短几个月竟然就得了欧青英的眼缘,凭什么呀?
知道银耳不会去告状,此时又没其他人看着,兰心索性不管不顾地发作起来,一口浓痰吐在银耳脸上,叉着腰骂道:“什么东西!爷身边的人?她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想爬爷的床!想做姨娘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毛都没长全就想做sao货xxxx……”一大串下流的话冒出来。
银耳忍不住低声哭泣起来,她终于明白紫缎和她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
欧信舍站在黑暗处再也看不下去,低咳了一声走过去:“何事喧哗?”
大少爷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兰心愣了愣,看看银耳,又看看欧信舍,挤出一个微笑低头行礼:“奴婢见过大少爷。这丫头不懂事,小小年纪不学好,躲懒,奴婢正教她规矩呢。”
她当初陪着白氏一起逃难,和欧信舍兄弟俩相处的时间不算短,比较熟悉,胆子也要大些。见欧信舍沉着脸不说话,她用手拐子拐拐银耳,示意银耳吱声。
银耳抽抽噎噎地说:“是……是奴婢不懂事。”
欧信舍冷声道:“有你这样教规矩的?又打又骂,那些污言秽语是从哪里学来的?也不怕丢人!我看倒是需要人教教你的规矩才是。”
兰心见势不好,忙跪下去磕头:“大少爷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不敢了。”那婆子也忙跪了下去。
欧信舍不理她二人,任由她二人跪着。只把自己的帕子丢给银耳:“擦擦脸。”
银耳感激地接过帕子擦脸,擦着擦着“哇”地一大声哭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就从天堂掉入了地狱。
欧信舍等她哭够了,才淡淡地唤兰心二人起身:“以后莫要再犯这种错误,好自为之。回去吧。”三房毕竟马上就要搬出去了,他也管不了这许多闲事,意思到了就行了。
银耳感激地说:“大少爷,您的帕子等奴婢收拾干净再还您。”
欧信舍哪里会稀罕这样一块帕子?更何况是擦过别人口痰的?无所谓地嗯了一声,径自走了。
回去的路上,兰心到底是不敢再动手打银耳,只拿话挤兑她:“你可真厉害,刚刚还是三爷身边的红人儿,转眼又搭上了大少爷。你倒是传授我两招呀?”
银耳又气又急,壮起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