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泥泞,这让德军坦克部队前进的道路变得困难重重。大炮、装甲车、坦克、弹药车陷入泥坑,必须要通过大量的马队和人力才能继续行进。战士们一步一滑,速度巨缓。按照元首所下达的命令,在10天内攻下莫斯科,简直是痴心妄想。
德国鬼子已经打到了自家门口,就算斯大林和他的幕僚同志还能稳如泰山,但广大人民群众却不能。
妇女儿童开始往东撤退,年轻力壮的男子一律入伍,上前线保家卫国。10月23日,驻俄德领馆遭到了恶意破坏,苏联人民把对德国纳粹的憎恨情绪发泄到了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身上。
出事的这一天,弗雷德和往常一样出了门。一上午风平无波,但午饭过后没多久,正在午睡的林微微突然被接连响起的爆破声给惊醒了。从二楼的窗户望出去,立即见到了那可怕的一幕。
火舌舔舐着晴空,大使馆的房子沉浸在滚滚浓烟之中,其中还倒塌了一部分,四周都是废墟。看见这场景,她一怔,随即想起来弗雷德还在里面,心脏顿时漏跳一拍。
顾不得穿鞋,她跳下床抓起一件外套,就直直向使馆方向冲去。15分钟的路程,对她而言犹如跑了一个世纪,全身的血ye都在沸腾、都在叫嚣,脸上满是惊慌失控。
弗雷德,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要死了,我该怎么办?
一颗心咚咚地直跳,几乎要跃出了喉咙口,身体虚弱,本来连多走几步都要喘气。但这时,也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力气,竟然跑得跟非洲鸵鸟一样快。她一路飞奔,光着脚丫子踩在石头路上都不觉得痛。
因为发生了爆炸案,大使馆门口乱成一团,俄罗斯虽然出动了警察,却没人愿意去接手调查。德国鬼子就要进城了,这个节骨眼上,还不是炸死一个是一个,炸死一双赚发了?
“里面的人呢?”林微微逮住一个俄警便问。
听她这么问,那人低头向她瞥来一眼,然后爱理不理地指了指右边大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地上躺着几具尸体,从头到脚都被盖上了白布,鲜红的血渍隐隐透过白布显露出来。
松开他,林微微一步步向尸体走去。这一刻聚集在心里的只有恐惧,她感觉自己的脚就像是踏在刀锋上,每一步都走出个惊心动魄。握紧双拳,还是无法控制全身的颤抖,冷汗
从她的额头流下来,心被悬空了。
地上一共躺着五个人,她蹲下去,伸手捏住了床单的一角。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一掀,这个人……不是弗雷德!
可是,除此之外,还四死具。向后移动,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勇气,去一次次掀开。这真是折磨,太多恐慌、太多无助堆积在一起,叫人心慌意乱。可她又不得不看,因为这个人的生死存亡直接关乎自己的命运。
第二具尸体那人被砸到了脸,五官都变了形,满脸是血,实在太恐怖。她捂着胸,喘着气,硬是忍下恶心,投去了一眼。
棕发,谢天谢地,不是弗雷德!
第三具是个女人,所以也不是。
还有两具……
只剩下两具了……
可是勇气却被用尽,她的手在颤抖,不光是手,还有心,甚至连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晃动。她的心脏已经很给力了,可是,却还是有种晕眩的感觉。
咬咬牙,正想揭开第四具尸体身上的白布,就在这时,她发颤的手被人从身后一把给握住了。林微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木讷地看了眼握住她的那只手,然后慢慢地将目光移向来者。
金发、蓝眼,脸上满是温柔的神情……是弗雷德。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竟显得有些不真实。林微微揉了揉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呆愣了好半天。在松下一口气的同时,眼泪也一起滚落了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接连不断。
看见弗雷德没事,本该开心才对,却不知道为何,心里沉沉的都是悲伤。
他拉了她一把,将她拉起来。而她也顺势投入了他的怀抱中,紧紧地抱住他的腰,理智终于向情感抛戈弃甲。
“我以为……我以为你……”这个死字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埋首痛哭,哭得昏天暗地。明明没人亏待她,心里头却有那么多的委屈,这泪水好像洪水,怎么都流不尽。
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弗雷德不由一愣,随即恍然。伸手抚着她的头发,将她用力地揉进自己的怀里,嘴角露出一个淡笑。原来,她也害怕失去他,就像他害怕失去她那样。在不知不觉中,他们谁都离不开谁了。
每一天他都在朝她的心房深处迈进,无需多久,就不必再和鲁道夫争风吃醋了,而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情突
然开朗起来。他亲吻了下她耳鬓的头发,安慰道,“我没事,不会有事。”
林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一抬头,便被太阳照得头晕目眩。本来身体就没复原,情绪落差那么大,只觉得一阵阵的心慌。腿下一软,要不是弗雷德搂着她,差点就摔到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