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他直接摊开了手,掌心向上,细腻洁白的皮肤上,纹路清晰……明明那么Jing致,却偏偏给人一种饱经风霜和折磨的手。
他带着一身病痛。
还有着一身压制不住病痛却强大无双的修为。
这是殊墨看到的第一眼。
他缓缓抬起手,目光直接落入对方的眸,一黑一白两双眸子,在视线交错的时候,就犹如道家Yin阳双鱼一般互相盘旋交错,谁也看不出谁,谁也看不透谁。
殊墨将手伸过去,掌心向下,将龙珠放在他手中,轻声道:“此乃家父之物,我看山主也算有缘,不妨就交给你了……只是不知山主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家父……”山主的手颤了颤,忽地抬头看向殊墨:“你说这龙珠本是你家父的?你是龙族之人?”
随着话音出口自己,他已将神识散开,笼罩在了殊墨身上。
看到的却是一个身形好似随时都能溃散的虚影……
殊墨头上隐去的双角不自觉地浮现出来,眉头微微皱着,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发现在山主的神识之下,他竟然半分都动弹不得!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的命格特殊,血脉也非同一般,即便是神也无法彻底掌控他,而现在却……
殊墨不由看向山主。
后者已经收了神识,看着殊墨,神情竟有几分恍惚,脚下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但又很快稳住了情绪。
月云清见着情况不对,连忙与众人上前过来,询问道:“山主,你怎么了?”
说完下意识地防备殊墨,却看到山主掌中的龙珠。
他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龙珠交给山主?
这可是龙珠!
月云清有些不可置信,也忘记了防备。
山主深吸了口气,收回手看着掌中龙珠,问殊墨:“你所说何事?”
“寻人。”
“何人?”
“我只知道他名为敖陵。”
听着这个名字,山主怔了怔,之后笑道:“敖陵五千年前便已亡故,死在南海。”
“是么。”
殊墨垂了垂眸,笑了声,道:“那这东西你便拿去吧,我留着无用,于你伤势而言,要比龙鳞更有用,告辞。”
话音落下,他便笑了笑,带着皎月转身。
走了没两步,就听山主在身后喊道:“你是何人?来自何处?”
“南海鲛族,殊墨。”
“鲛族?”山主蹙眉,随后又道:“若是暂时没有去处,你可先留在昆仑调理伤势。”
“多谢山主好意,不必了。”
敖陵若真是五千年前就死了,那他母亲也是了不起,三百多年前能生下他这个敖陵的种。
殊墨说完,就拿出伏龙杖,以御灵之术带着皎月乘坐在变大了数倍的伏龙杖之上,转瞬离开。
山主在原地顿了顿,身形便忽然消失不见。
倒是让从殿中出来的众人好一阵面面相觑。
而另一边,皎月坐在伏龙杖上,看着身边垂着头,神色苍白的殊墨,想来想去,还是问道:“……殊墨,你的伤,真的不要紧吗?”
“没事。”殊墨摇摇头,说道:“只是心境问题。”
他原本抱了几份希望。
但最后还是以失望收场,心中难免不平。
皎月看他苍白的神色,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要紧?”
殊墨好笑,明知故问:“……你担心我?”
皎月撇嘴:“我不担心你还有谁担心你啊。”
“……”
殊墨笑了声,末了问道:“皎月,你知道下界什么时候大乱吗?”
“我怎么知道。”皎月摇头:“我希望下界不要乱。”
“你又没来过下界,怎么就不希望下界乱了?”
“乱了就是生灵涂炭……有个nainai跟我说过,生灵涂炭就是哀鸣,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殊墨轻笑:“所以死了多好。”
皎月奇怪:“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什么好?”
殊墨道:“我现在就什么都没有,但又觉得自己应该有些什么,总想找到些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可是,本质上我就是个拥有不了其他东西的人,现在心有不甘,等死了才会彻底罢休……你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吗?”
皎月静默不言。
总在她面前提起死来死去很爽?
“不久后,下界会有一场大乱,或许是上界的神仙引起的,也或许是妖魔鬼怪引起的……”殊墨继续道:“我以前只是有些恍惚的印象,但之前在药池的时候,我看到自己死在那场大乱里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皎月皱眉,“想点儿好的行不行。”
“有什么好想的。”殊墨眼神悠远,喃喃道:“这双眼睛自打一睁眼就只看得见生离死别,我还真没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