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 知道?”我支吾的说着,像个秘密被窥视的小孩那样胆怯。我记得当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觉得待在这里很好,不想离开。”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准备去伍城了。”
伍城?
我的大脑空白三秒,时间定止。
“那么多地方,为什么会是那里?”我惊愕的抬头,问他。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是从那里来的,现在想回去了,就这么简单。”
他轻描淡写让一切显得那么轻松。像个离家很久的孩子现在想家了,要回去了,在我听来事情仿佛就这么简单而已。他的故事果真那样简单吗,我来不及细想。可是我的事情却远不止这样简单,或许我已是个没家可归的孤儿了,没有故乡也没有根的浮萍。
我‘切’了一声,尽管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我还是向他确认了一次,“决定好了?”
“恩,决定好了。”
然后他望着我问:“要不要一起离开?”
我沉默一会儿,想开个玩笑糊弄过去的,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
我让脸上堆积起笑,“我也是从那里来的,只是我回不去。”
方暮舟没再说什么。那一刻我不知道他其实是懂我的。
我越想越难过,抬着脸看他:“你不是说过会比我晚走的吗?你是个骗子,你们都骗我。”我说的结结巴巴,几滴水珠掉落下来。
记忆中的事混杂着眼泪浮现,泪水被风吹动,视线逐渐放大模糊。
妈妈曾经搂着我说过,一落,你是妈妈的乖女儿,妈妈永远爱你。
爸爸也笑着说过,一落,爸爸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何微怡挽着我的手说过,一落,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
还有邱以阳一尘不染的笑脸,一落,我要我们在一起一辈子。
他们说的那些话,此刻在我的脑海中全部浮现出来,他们的面孔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死死的包裹着,我只觉得胸口发闷。
在方暮舟开口之前我抹掉了眼泪,语气凄凉无力,“方暮舟,我不会去送你。”
梁实秋在《送行》里说: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那一刻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肯定不会去送他。
原来是那天下午方暮舟准备找我去吃饭,经过窗户的时候就听到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我却迟迟没接,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谈话的内容。
两天后,方暮舟真的走了,而我也食言了。我和竹小君一起去了火车站,站在那里哭的稀里哗啦,却没有看到她眼里不再深藏的失落。
车站里到处都是人,高兴地和家人或者朋友说话的,大声嚷嚷说着再见的,还有像我这样毫无顾忌旁若无人在大哭的。那些快乐与悲伤,充斥着火车站里的空气。
在我眼中,他不仅仅是我的朋友,更像是我人生这一段路上的导师。对我而言,极为重要。我深知,没有他我走不到这一步。
是夜来临的时候躺在床上,想起他说的那句‘故事我看了,那是我们的青春’悲伤的不能自已。我们的,青春。是难过还是悲伤,寂寞还是快乐,是在哭还是在笑,或者是笑着哭,哭着笑,泪水与笑容交织着?
都已远去了。
一切如往常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偶尔想起曾经我们一起去网吧上网,一起去街上买吃的,还有在捉到了鱼之后一起做饭。还有我送别他时,哭得一塌糊涂的场景。
有些东西融入了我们的骨髓,即使刻意的要忘记和抛弃,也会在不经意的时候重现于生活。在生活陷入困境再一次失去方向之时,我同样疑惑看书的意义与作用,我埋头看了很多的书,一本接着一本,一个作家又一个作家,只是多知道了几个作家的名字,多读了几个不看书评根本就不懂它隐含意义的长短不一的故事。
难道真的是这样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日复一日的时间的流逝中我似乎明白生活本该是没有意义的,时间只是随着某个固定的规律一刻不歇的向前走。我们做的很多事,只是为了抵抗时间的流逝,在漫无边际的孤寂长河中与之相容,在与自己和世界的对抗里寻找,平凡简单的真正意义上的人生,成为通透清澈的平凡人。
在清晨之际去上早读课,看教室里拿着课本大声朗读的小孩子,他们还都是意识混沌的状态,世界里只有黑白对错,纯粹的善恶。每天最担心的是老师留下的作业,或者等下的比赛自己一定要赢过那个某某某。
我时常想,如果世界中真的有单纯的话,那一定是存在于这些幼小的孩子中,他们的善恶都不会有那么复杂的动机,那些缕也缕不清的似网一般的结构,他们大概就是天使的模样。
正俯在桌子上备课,竹小君伸了个懒腰,语气亲切的问:“林老师,还工作呢您,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