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走回洗手间把刚刚泡到膨胀的压缩毛巾过水拧干。
从洗手间走出来时,见他还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突然就更开心了几许。
环视了一下房间确定没有遗落什么东西,一手背起包一手攥着毛巾走到门前,正对着他,“你说我两次见你,怎么每一次你都是刚洗完澡呢?”
第一次遇见他是误闯入他的酒店房间,他正在浴室里洗澡,这一次打开门,竟然又是shi漉漉蒸腾着水汽模样,分明又是刚刚洗过澡。
“你刚刚不是说了?我们比较有缘,”他从她手里拿过毛巾,擦了擦偶尔滴几滴水的发梢,“走了。”
***
大概是时间太晚了,整个行程十分顺利,陆景川开车送她到小区里时,十一点刚刚过了三分钟。
当她敲开姜以彤家的大门,看到客厅茶几上摆着一提啤酒和几袋还未拆袋的外卖,立刻有觉悟地掏出钥匙,把姜以彤和秘密带回对门的自己的家,做好了彻夜长谈的准备。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里说不清楚的事情,面对面说总可以说得明白了吧。
“我今天下午收到的她的邮件,说是她结婚了,以前的事情就都过去了,还附了一张她和她老公的结婚照,”姜以彤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拿给初青看。
信里她写: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好像才明白了幸福的爱情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和当年初青劝我的话没有差别。很遗憾当年一度让你们失望,都过去了,以后我会加油幸福的。——陈瑶
无论是从信件的字里行间还是他们两个人的婚纱照,初青都看得出来,陈瑶是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不然哪会拍个婚纱照都能笑得快把嘴巴撑坏了。
“你怎么还会上咱们宿舍的那个邮箱啊?”初青有点好奇。
姜以彤纳闷了,“你的注意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门了?”
“难道不应该好奇吗?如果你没有打开这个邮箱……”这封邮件大约就会石沉大海,陈瑶就会永远成为她们大学时期一个不想重提的心结了吧。
“当年绑定到消息提醒之后一直忘记解绑了,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秘密开了口,“解了吧,以后她不会再给我们发邮件了。”
这话一出,三人都没再吱声,默默拿起开酒器开酒。
大学时陈瑶和当时的男朋友一起从老家考来B大,两人同级不同系。她们仨和陈瑶是室友,聚餐时自然少不了起哄要见见她的男朋友,谁知道这一见就出了问题。那男人借着方便联系陈瑶的借口,加到了她们三个的微信,没过半个学期,这人的身份就从“室友的男朋友”转换成了“初青的爱慕者”,初青拉黑了他的微信,他便没事就带着陈瑶请整个寝室聚餐,弄得初青很是心烦。
初青没直接告诉陈瑶,而是和剩下两人旁敲侧击地给了她点暗示。
那阵子真的是她们三个整个人生生涯里最迷信的时间段,一会儿给陈瑶讲讲她和她男朋友的星座有多么的不和难守,一会儿提提她男朋友的面相带着桃花煞,十分容易劈腿。
可惜陷入爱情的女人对旁人的提示并不敏锐,又或者她心里都懂却无法离开。三个人的苦口婆心抵不住当事人的心甘情愿,陈瑶没有苛责自己的男朋友,反而口气很冲地要求她们不要再和自己谈论这些莫须有的东西。
那时候初青还没有谈过恋爱,对爱情的幻想除了一百分的喜欢还有一百分的舒适感,姜以彤和秘密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再喜欢的男人,一旦越了底线,就一定要舍弃得干净利落。三个人恰好一致的爱情观让她们很是反感陈瑶的执迷不悟,见她不听她们的劝,就彻底疏远了她。
一个寝室生活的人要如何疏远另一个人?
从早晨一睁开眼一直到晚上睡觉,无论在哪里见到陈瑶都不再同她讲话,上课也永远是三个人坐在一起,更不用提吃饭、逛街,好像陈瑶是一个隐形人,完完全全地孤立了这个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人。一直到大二,学校不再要求学生必须住宿,她们三个在学校的生活区租了一套三室一厅,彻底搬离了陈瑶的生活。
“还挺对不起她的,如果是我被这么孤立,可能早疯了。”姜以彤喝了一口酒。
也是临近毕业的时候,她们才意识到当初她们有多过分,对于陈瑶来讲这种行为无疑是最令人感到绝望的冷暴力。
再后来,也渐渐明白,感情观这种东西,不过是基于家庭、环境、教育和当下的经济基础等等一系列因素所积累形成的观念罢了,又哪里有对错之分。
偏那时她们还自诩为正义使者,自以为是地想救她于水火之中,又比她当时的男朋友还要残忍地推她进了真的水与火之中。
自我检讨容易,说对不起却很难。想着反正毕业之后天各一方,就没再劝彼此拉下脸来去和她道个歉,甚至毕业那晚的庆功宴和第二天的大合影,都因为心有愧疚而未能参加,致使她们三个始终没有一张身穿学士服的毕业照和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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