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死了呢?”
老人浑浊的双眼中滚出泪来。可能是苦了太久,泪水反而没有那么多。眼泪在他脸上的沟壑里淌过,便深深地留在了那些褶皱当中。
潘妍等人吓得手足无措,她慌忙地翻找纸巾,苗进冲上来想要扶住大爷,手却僵在半空。
最无助的当属何清圆,用一段诚意满满的话惹哭别人,潘妍猜测,在何清圆三十多年的人生中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她看起来都快哭出来了。
还是小范熟悉王大爷的性格,他淡定地拍拍苗进:“没事,你别紧张。”
然后他请潘妍和他交换位置,坐到王大爷的身边。
“大爷,我知道你要强,不愿意让人看轻你。但是我们也就是来陪你聊聊天,让你解解闷,看到力所能及的活,就随手帮你干了。小何她们又不了解你的脾气,得问问你才能知道你的喜好。你看你这一激动,她们都不敢和你搭话了。那以后怎么和你相处啊,连蒙带猜吗?”
王大爷听了小范的劝解之后,情绪慢慢有所好转,他侧过身,擤了擤鼻子,然后看向神色惶恐的何清圆。
“唉,姑娘,我吓到你了吧,对不住啦,大爷平时不这样。你们也不用把我当成残疾人那么照顾,时不时过来看看我就行。看着你们啊,就当作是看到我自己的孩子了。”
他这话说得潘妍鼻头一酸。有人想要子女相伴却早就丧失这个机会,而有些人,明明女儿就在身旁却弃之如敝履,真是另一种形式的损不足而奉有余。
何清圆默不作声,点头答应。
这时候小范一拍大腿:“光顾着和大家说话,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他从文件袋中掏出几张表格:“大爷,最近又新下发了几套表格,有些表我自己就能填,有的得你帮我。”
潘妍好奇地凑过去,《扶贫健康统计表》、《扶贫救助申请表》等一系列表格跳进眼中。有些表格的题目看上去很相似,却不是同一个类别。
何清圆轻轻对她做了一个手势,两个人一起帮王大爷打扫室内卫生。苗进则跑出去联系废品收购站,帮王大爷将废品卖出去。
小范开始向王大爷提问:“大爷,你有什么已经确诊了的疾病吗?”
王大爷想了想:“胃病、白内障、类风shi性关节炎,好像是叫这个吧。”
小范翻出另一张附表,在密密麻麻的疾病名称中寻找着疾病代码。
“啊,找到了。”他着实找了好久,才发现了正确的代码。潘妍在火炕上擦炕板,随便瞟了几眼代码表便觉得心慌气短,她们没有分到太多的表格类工作真是幸运。
这张表格需要填写的项目特别专业。小范一会查着疾病的二级名称,一会打电话询问别人该怎么填写救治种类,额上慢慢渗出汗珠来。
“唉,这人民医院的级别和类别我又怎么知道,这项留着回去之后再填吧。”小范自言自语道。
听到这话,潘妍放下手中正在拆的被罩:“范哥,你稍等一会,我在人民医院有熟人,也许我能帮你问到。”
“真的吗?那太好了,帮我试着问问吧,我这么回去,问我的同事们,他们也不一定会知道。”小范欣喜地答道。
潘妍将电话拨给邢藩。听完了她的问题,邢藩那边陷入了沉默。
“你可真是难到我了,我平时也没关注过这些呀。”过了好一会,邢藩才苦恼地发声。
“你稍等一等,我去问问我们同事,回头再联系。”邢藩挂断电话,去请求支援。
潘妍则跟着何清圆去打扫厨房,不知不觉中,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她们决定给王大爷做一顿晚饭。
又过了一会,邢藩问到了答案。潘妍则回到屋里转告给小范。
小范刚刚填好表格,便接到一个电话:“我这边没完事,办公室还有一篇材料没写呢。唉,是这样啊,咱妈没事吧?我知道了,行,我去。”
他说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脸上带着歉意:“我女儿感冒发高烧,得去医院输ye。前几天都是我媳妇带她去的,今天我岳母摔了一跤,我媳妇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先走一会。大爷这边就拜托你们几位多多照顾了,他那个火炕还得再添两次柴。”
“行,你放心,快回去吧。”
与潘妍匆匆道别之后,小范披上军大衣,捧着文件袋匆匆离开。
他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苗进回来。苗进被外面的寒风吹得脸颊通红。
“范哥这就回去啦,不像他的作风呀?”他一边搓手一边问潘妍。
“他女儿发烧好几天,带孩子去医院了。”
“真是够辛苦的,我听说他女儿才四岁。”苗进皱了皱眉。
潘妍点点头叹口气:“谁说不是呢?”
早就听闻乡村基层的任务繁重,再加上扶贫,这工作量可想而知。然而亲眼见到小范这番辛苦忙碌,她才有了发自内心的佩服,被征调来帮忙扶贫产生的不情不愿也退散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