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当后,让青竹抱着外祖母赠给祖母的一些小礼物同她一起前往春晖堂。
五月的傍晚热气还未褪,阳光把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周月明心里种种情绪交织,面上倒是看不出喜怒。
不过青竹暗暗猜测,姑娘可能有点心不在焉。
她们两人刚走进春晖堂,迎面便走来一个人。
这人便是纪云开。
纪云开“死而复生”,于情于理,不能不拜见老夫人刘氏。
老夫人这些年待他一直淡淡的,见了他以后,简单问了几句,便露出了疲态。
纪云开不好久待,自然提出告辞。谁想,刚一出门,就看到了周月明。
她今日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衣衫,缓步行来,婷婷袅袅。他的心狂跳着,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竟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她的面容太过清晰,告诉他这并不是梦境。
“卿……”纪云开动了动唇,“卿卿”两个字已在舌尖,却被他生生吞下。他眼前浮现的是另一幅画面:去年三月,她到松涛居找他,要他退亲时,在月下,她眉目清冷:“卿卿也是你叫的?”
思及旧事,他心中忽的一滞,抿了抿唇,低声道:“周姑娘。”
第36章 心事
今日甫一看到纪云开,周月明就有些愣怔,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他逆光而来,一身玄色衣衫,神色冷凝,教她心里一咯噔,刚刚涌现出的雀跃在一瞬间退了大半 。
这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永远穿着白衣、在她身边待了将近半年的纪云开。
事实上,在她心里,“白衣纪云开”是不一样的。除去消失前那会儿的无理取闹,他一直态度随和,性子偏软,单纯良善,还曾数次帮她。她后来习惯了他的存在后,把他划到了自己人的范围内。
他每每见了她,都是微微一笑,唤一声“卿卿”。
而眼前这个身穿玄色衣衫,称呼她为“周姑娘”的纪云开,对她而言,无疑是有点不习惯的。
周月明深吸了一口气,神情不改,声音淡淡:“纪公子。”
她略一点头,算作打招呼,从纪云开身边快速而过,一颗心酸酸麻麻,心情甚是复杂,有点失落,有点酸涩。
她勉强压下这些情绪,缓缓合了合眼睛,悄悄握紧了手里的帕子,不想自己的失态落在别人眼中。
他活着回来,很好,但他又成了先前的模样,她不免感到失望。
但很快,周月明又自嘲一笑,心说,周月明啊周月明,他变成什么样,又和你有什么相干?你先后拒绝了他,还想怎么样呢?
虽然这般劝说着自己,但她心里还隐隐有个念头:问一问他,“白衣纪云开”是怎么一回事。
纪云开偏头凝视着她的背影,眼中的光亮渐渐黯淡。
这是他“死后归来”第一次见她,她只看了他一眼,唤他一声“纪公子”,竟再无其他。
他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也不知自己方才在期待什么。
他咬一咬牙,大步离去。
周月明鼓起勇气,刚回了头去看,却看到纪云开渐行渐远的背影。她面无表情收回了视线,全当一切从未发生过。
“姑娘?”青竹莫名有点心慌。
“走吧。”周月明垂眸,“别让祖母等急了。”
她说着加快了脚步。
今日端午节,刘氏所谓的尝鲜是尝面扇子。一见到孙女,她就笑道:“今儿去张家怎么样?快来尝尝这个。”
周月明自然事事说好,又教青竹呈上外祖母赠的小礼物:“这是我外祖母赠给祖母的。”
“哎呦呦……”刘氏直笑,“你外祖母就是客气。”她命人收下后,观察着孙女的神色,悄声道:“纪云开刚从我这儿出去,你瞧见他没有?”
周月明“嗯”了一声,如实回答:“来的路上碰见他了。”
刘氏轻叹一声:“他也不容易,沙场凶险,差点丢掉性命。还好被人救了,才活下来。伤刚好,他就回京了。他这一回回来,不会在咱们家待太久,他方才跟我说,要接他母亲出去……”
周月明垂眸听着,心里乱糟糟的,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晚间周月明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仍是睡不着,干脆披衣下床,去翻了鲁班锁出来反复拆解,直到很晚才去睡了。
当然,这一夜她睡得并不踏实。她竟梦到了还在西山时的场景,她一脚踩空,险些坠崖,身子被人稳稳托住。她在梦里隐隐约约知道是一身白衣的纪云开,然而转头去看时,他一身玄色衣衫,眉目清冷,隐隐还有点不耐。
她心中诧异,他却忽的将手一松,任由她坠了下去。
身体向下猛坠,她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啊——”
周月明睁开了眼睛,光线暗淡,她长舒一口气,摸出帕子轻轻擦拭额上细密的汗珠,心脏犹在怦怦直跳。
按了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