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她眼角,温柔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阿沅看见他就像是突然回神了一样,哭到打嗝,断断续续说道:“魏、魏如铃走了……都是、因为刘、刘谨……你把那荷包送出去没?”
程让一听不是有人欺负她了,心里稍松,不知从哪里掏出块帕子给她擦脸,轻声安慰道:“你也知道她病了不少日子了,世事无常。那荷包早送了,你要是不喜欢给他送,我这就追回来,然后让人去把刘谨打一顿。”
“真的?能把他打一顿?”阿沅瞬间停住哭音,神色认真问道。
程让笃定地点头:“真的,只要你说,我能让他在流放途中受尽磋磨。”为了阿沅,他什么都可以做,区区一个刘谨而已。
“那就让人把他打一顿,往死里打!”阿沅气道,早知如此,她就该拜托程让派人去给刘谨好好吃些苦头。
刘谨在项家一案中主要就是干了传信偷消息的事,翻出的风浪并不大,念在从前他代批了许多公文的份上,程让对他算是网开一面,办案时并没有牵涉他的家人。
听着阿沅负气的话语,程让摸摸她的脸,道:“想要他伤身又伤心吗?那便将魏如铃的荷包好好送到他手中,再告诉他魏如铃因为他的缘故而香消玉殒。最后告诉他,魏府会好好待他家人。”
阿沅有些犹豫:“可他家人很无辜……”
程让微笑:“我们只是告诉他这件事而已,魏府如何做我们又不知道。而且,将他培养成这样一个人,他的家人并不全然无辜。”
就像他如今变得冷血残忍,Yin晴不定,他的家人、他的父兄也同样负有责任。因为父兄曾经是他相处得最久的人,潜移默化造成了如今的他。
刘谨的家人又怎么会无辜呢?他之前只是不想追究而已。
第84章
落雪定婚期,朔州情势急。
京城落下第一场雪时,程让正式上了林府的门,拿出了静心大师批的黄道吉日。徐氏和林尚两人商量了半天,虽舍不得女儿出嫁,但更舍不得静心大师给批的这日子。最后,两人咬咬牙应了下来。
阿沅听阿兄说起这事时,一时间哭笑不得,原来她阿父阿娘这般看重这日子么?
林chao看她笑,轻敲她一记:“你以为他们看重的是日子么?是你啊。程言襄那小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忒会说,愣是将这日子夸得天花乱坠,说你在这日出嫁,往后可一生顺遂。哼,都是迷信。我就没见他说过那么多话。”
阿沅怀疑,程让这么会说话?不可能,她还记得从前阿娘对他说了半天话,他只会点头应是,阿娘为此还相信他绝不会去喝花酒。
“不信?不信你回头去问问他。”林chao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继续道,“他说的还挺有道理,我还想向他学学呢。再说了,静心大师特地给批的日子,阿娘怎么会不同意。倒是阿父……”他顿住,吐掉瓜子壳,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阿沅还是不信,她阿兄作为谋臣文官行走于朝廷,嘴皮子技能堪称满点,听说在朝上吵架,没有几个人能吵过他。这会说他还要向程让学习,她第一反应便是反讽。就算不是反讽,也应该有些夸张。
但当她去问阿娘具体情况时,竟发现她阿兄还真没夸张,阿娘说起定婚期一事,满嘴都是对程让的夸赞:“他有心了,竟能让静心大师圆寂前还为你们算了个日子,为了静心大师,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
徐氏摸摸她的脸:“只盼我儿无灾无难,平安一生。”
阿沅得出结论:阿娘很看重静心大师给批的日子,这与阿兄说的对上了。那阿兄说的阿父……
她特地去炖了鸡汤,端着去了阿父的书房,一开门看见她阿父正背对着站在窗前,听声音竟像是在抽泣?
她愣在原地,怔怔叫了一声:“阿父。”
林尚回过头来,阿沅便看见他脸上老泪纵横,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阿父……”
林尚赶紧擦了下脸,过来将她手上的炖盅端到书桌上:“没事啊,阿父就是对月感怀,有感而发。”
阿沅忍不住心酸,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
“这是阿沅炖的汤?真香。”他喝了两口,点头夸赞道,“我家阿沅真能干。”
阿沅拖了个凳子坐他对面,看阿父鬓角已经生出白丝,她心里更难过了。如今只是定下婚期而已,而且离六月十八还有半年呢。难以想象之前九月的婚期接近时,她阿父是不是也是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哭。
可她一点都不知情。
“阿父,我还有半年才出嫁呢。”她安慰道,想让阿父好受些。
林尚拿着汤匙的手顿住,隔了会儿才哼哼道:“才半年,阿沅啊,我们不如招婿……”
招婿?阿沅瞪大眼睛,她阿父可真敢想啊。
林尚看她诧异的表情,想想还是将接下来的话给咽了回去,又嘟囔道:“程家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把你阿娘哄得团团转。你阿娘为了他,还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