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蚕食定阳王的势力,直到彻底掌控朔州以及整个西北地区。等到那时候,他应该就是另一个定阳王,让陛下终日寝食难安,说不定要再派另一个小将重复他如今的路。
定阳王的下场多半就是日后他的下场。
如今朔州内部南北对立平衡的情况应当是他与定阳王目前最好的状态,他无来由地想起刘谨说的那通胡话,前一世他一直未娶最终遭受陛下猜忌而病亡,细想想确实有迹可循。
没有牵绊的人生,终日陷在尔虞我诈里,这样的人生应该会无趣到他失去斗志吧。陛下的手段未必是他死去的全部原因。
但是如今不一样,为了阿沅,为了他身后所有的牵绊,他不能按照前世的路走下去。
把定阳王妃气走以后,阿沅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与穆原溪唠嗑:“……事情就是这样子,不过世子那位幕僚其实也与我有旧怨。”
穆原溪爱怜地摸摸她脸:“幸好你没事,哎,我皇叔一家总是看不清局势。也不看现在皇位上坐的可是我家里最小气的那一位,能容忍他们到处蹦跶就有鬼了。”
阿沅听得心痒痒,这可是当朝皇帝的八卦,要不要问仔细些,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没等她问,穆原溪继续道:“你叫你夫君小心一些,我看如今这情形就挺好的,朔州一人管一半,谁也别越界,也别妄想拥兵自重什么的,陛下也放心,你们在这待的也舒心。”
这些堪称是肺腑之言了,阿沅感激地点了点头,身为皇家公主竟能为臣子考虑到这地步,也不知是不是看在了她阿兄的面子上。
唉……可如今看公主对她阿兄的态度,怕是心结难解。
阿沅的伤在除夕前几日便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腹部上趴着一条丑陋的疤痕,歪歪扭扭的,短时间内消不下去。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无比别扭。
“你别看了!”她扭捏地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眸间秋水潋滟,粉面羞似桃花。
程让豪迈地一把把自己中衣脱下,给她看遍布腰腹的伤口:“那让你看,你之前不是特别爱摸我身上的疤痕吗?现在倒是嫌弃自己身上的了。”
他轻笑着凑身过去,在她耳边亲了亲:“我夫人这么好看,连身上的刀疤都长得好看。”他手指在她那一块肌肤上绕着画圈儿,亲昵十足。
阿沅被他的轻触弄得浑身发痒,扭着身子微喘着躲开,嗔他道:“你少来,刀疤哪有好看的?还有,我嫌弃死你身上的疤痕了,摸着一点都不舒服!”
巫医知她爱美,特地制了去疤药给她,说是涂上一两个月,疤痕便会浅淡至慢慢消失。她给自己涂时,偶尔会想起程让胸口那块大疤,便顺手给他涂上一涂,倒成了他嘴里的“爱摸”了,真不要脸。
探讨了下疤痕问题,夫妻俩又进行了深度交流。事后,程让拥着阿沅气息微喘道:“阿沅,未来几年我都回不去京城了。”
阿沅微怔,虽心里早有预感,听他说起来时还是忍不住难过,强撑着道:“回不去也不要紧,这里也很好啊。”
程让抱着她的手忍不住紧了紧,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可是你可以回去的,你可以回去陪在岳父岳母身边。”
啧这话说的酸气都要冒出来了。阿沅想抬起头来看他表情,奈何后脑勺被他牢牢捂住,动弹不得。若她还不知这人真实想法,那也枉跟他青梅竹马这几年了。
她无奈叹气,拍拍他背权当安抚:“我都嫁人了还住在娘家,不是惹人笑话吗?还有,我阿兄也要成家的,未来嫂子看我整日住娘家,说不定要嫌弃我了。还是说,你嫌弃我才想让我回娘家?”
程让心里一松,将人往外面带了带,让自己能低头亲到她侧脸,亲昵道:“不嫌弃,我恨不得每天都把你装荷包里,然后带在身上。”
阿沅嫌弃地将他脸推开:“行了行了,你下巴上还有胡茬呢,扎得我脸疼。快睡吧,我明日约了原溪上街买皮货,不能起迟了。”
算起来,阿沅从十三岁到如今十六岁,每年过年都不在同一个地方,第一年在清州,第二年在岭南,第三年在京城,第四年就是如今,又来了朔州。
不知不觉中,她竟辗转了大半个穆国,从北至南,从东到西。
过了年之后,林chao和穆原溪很快便启程回京了,将军府里少了穆原溪时不时的怒吼,显得安静了许多。幸好还有江见杞偶尔的惨叫略微助助兴。
阿沅本想给自家阿娘送信,写明她之前说过的阿兄的青梅竹马全都是编的,再透露一点穆原溪的意思。后来一想,依如今穆原溪的态度,阿娘必会说她胡言乱语。身份高贵的大长公主怎么可能看得上你阿兄那人?
她叹气,从前是看得上的,如今却不一定了。
她阿兄那人向来不把情爱之事放在心上,不像寻常文人雅士,还会处一两个红颜知己。除了阿娘和两个妹妹之外,大长公主应当是他接触颇多的唯一一位异性了。
她不敢想象阿兄奉父母之命娶一个完全陌生的姑娘,想想总觉得会是一对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