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赵夫人见他面色微红,嘴里呼着酒气,问道:“陛下赐酒了?”赵元良道:“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再说了,圣上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和我喝酒!我今天高兴,回来时在酒店喝了壶酒……”
“明天就要走了,你还喝这么多!对了,陛下他怎么说?”赵夫人仍牵挂儿子的亲事。
“已说定了。不然我会去喝酒?”
次日,赵家上下点齐车马,离开辛州,踏上返京之路。赵家仆侍、丫鬟大多家在北方,听说要回中京,一个个兴高采烈,巴不得早日回去。上上下下惟有赵青、可语二人面色消沉,闷闷不乐。想来时,春风万里,郊景如画,每一天都过得舒心愉快。现如今,依旧是花草遍地,燕随莺啼,只不过物是人非,换了心情。
一队人晓行夜宿,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回到中京。其时容国大军虽已远遁,城里却仍是萧条一片。当初容国人攻破凉州,直逼中京,便有不少百姓弃城逃走。后来城破,少不了一番烧杀抢掠。再加上先皇被俘,人心涣散,城中户口已是十不足三。
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赵元良做惯了生意,头脑十分Jing明,他回到城中,立刻想到不少赚钱的路子。过半个多月,圣上就要回京,那时必然要修缮宫殿、城池。赵元良找到昔日朋友,大肆购入木材、石料,同时打通各路要员,只等皇帝回宫,一声令下,便能发一笔财。
这时城中街景萧条,店铺破败,门面租金大跌,跟往日不可同日而语。赵元良挑了十来处店铺,一口气买了下来,等到百姓回归,各业复苏,门面涨价,又可赚上一笔。
赵元良一面办这些事,一面请人扩建屋宅。将来公主是要住进来的,可不能马马虎虎。
可语见赵元良命人扩建屋宇,种花种草,挖池栽树,猜着赵青成亲之日不远,心下暗忖:“将来公主入住,我在这里不碍眼么?她要是知道我和赵青的事,必不舒服;我瞧着赵青和她出入成双,定会难过;赵青看到我,心里也不好受。既如此,我还是走了好,省得三人都不自在。”
又想:“我被人送到这里,一待十几年,所受恩惠不可谓不重。此番离去,没什么可报答的,惟有几句祝福……”顿了一下,双手合十,默默念道:“哥哥,愿你和公主白头偕老。爹,娘,愿你们长命百岁,事事遂心。愿赵家富贵百世,长盛不衰……”说完,泪水涌将上来,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歇了一会儿,来到赵夫人屋里,诉说离去之意。赵夫人听她要走,大吃一惊,道:“孩子,我们昨天还说,要给你找个好婆家呢!等赵青事了,就为你说亲去。你……你何必急着走呢?”
可语一颗心早冷了下来,哪里还想这事?当即说道:“娘,我在这里,哥哥和公主都不自在。我还是早走为好。”
赵夫人也懂这道理,只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突然要走,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当初抱着可语的情景恍若眼前,一转眼便要分离,叫人如何不伤感!赵夫人温声道:“孩子,当年你被人丢在门口,是我把你抱进府里。你现在要走了,过来让我再抱一下,好不好?”
可语扑到她怀里,一时间泪如泉涌,久久不愿放手。
过了许久,赵夫人轻轻拍了拍她后背,道:“孩子,别哭了。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走?要去哪里?”
可语从她怀里脱开,后退两步,道:“我也不知道。”
赵夫人道:“你都不知去哪,为何急着走呢?等有了去处再走不好么?”
可语道:“哥哥知道了,肯定不让我走。早晚都要离开,不如早走,走到哪算哪。”
赵夫人沉yin片刻,道:“既如此,你再住几天。我给你准备一下。”
可语道:“娘,你千万别跟哥哥说。”
赵夫人点头应诺。
过了三日,赵夫人找了个借口,故意支开赵青,唤来可语,道:“东西准备好了,你别走太远。要是遇着难事,千万来找我!”
可语见桌上放着两个包裹,上前打开一看,一个里面装着衣物细软,一个装着首饰、碎银。赵夫人又拿出几张价值百两的银票,塞到可语手中,嘱咐道:“缺什么就回来找我。”
可语拜了三拜,打好包裹,系在背上,挥泪辞别赵夫人。回到自己屋里,收拾一番,拿出些碎银分给下人,摘下发簪送与绿绮,心想:“别人都送了东西,唯独哥哥没有。”少刻,轻笑一声,喃喃说道:“哥哥,我原以为自己有千言万语要说,不想此刻一句都说不出来。情深难言,兀自珍重!”心一横,迳出侧门,低头沿街疾行。走过几个路口,再回首,早望不见赵府屋宅。她孤零零站在街角,怔怔望着来往人流,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只觉往事如梦,心里空空荡荡,无所依靠。
☆、故人
茫然间,忽然有人在她肩头拍了一下。可语吓了一跳,急转过身,见毛兴龙笑嘻嘻看着自己,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毛兴龙见她一脸警惕,显是防备自己,心里有些哭笑不得,笑道:“你不是赵家那姑娘么?怎么一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