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下了然,自嘲一笑。她唤来婢女,耳语一番后便拂袖离席。
楼下老鸨正委婉地拒绝着苑沧竹想要见白韵的请求,苑沧竹见白韵离席心下也有些焦急,一时顾不得太多,苑沧竹直接高声唤道:“白韵姑娘!”
南宫悠蓝的脚步顿了顿,依旧没有回头,她脚步微移,轻盈地走上三楼。
而这时,先前那婢女已然走下楼来,在苑沧竹面前行了一礼道:“白韵姑娘请公子楼上一叙。”
苑沧竹微微颔首道:“烦请姑娘带路。”
老鸨心中不免生了些疑惑,左丞相大人因与二小姐交好,上次才被允许私下会见,那这次这位公子是什么来头,能让二小姐再次破例。心中想着,脚步便不由得跟了上去。
老鸨才走到二楼便被南宫夜紫叫住了,南宫夜紫给了她一盘点心,吩咐道:“待会儿你就在门外听听动静,一有不对马上进去,就说是送点心。”老鸨应下来,心中更加疑惑。
苑沧竹随婢女走上三楼,停在了一扇雕花房门前。婢女微笑道:“白韵姑娘在里头等着公子,奴婢先行退下了。”说着行了一礼,便走开了。
苑沧竹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巨大的白玉珠帘。而白韵端坐在珠帘内的一方琴桌前,指尖在琴弦上微动,似是在调音。
苑沧竹安静地关上房门,走到珠帘外的桌旁坐下,桌上早已备好了热茶。茶杯是和田白玉制成,沿茶杯外壁雕了一枝栩栩如生的梅花,茶壶与茶杯配套,只是比茶杯多了一个梅枝形的壶把和一个梅花状的壶盖。
苑沧竹并不急着喝茶,他微笑道:“白韵姑娘如何知晓在下来此是为听琴?”
白韵淡淡道:“能让皇上屈尊来此的理由,怕也只有小女子不才作的这首《长恨歌》了吧,小女子实在是受宠若惊。”
听到这般清冽的声音,苑沧竹不觉一顿,似乎有些耳熟,而白韵说的话更是让他一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白韵这话有些嘲讽的意味。
然而苑沧竹也仅仅是一顿,随后朗声笑道:“是夜紫这丫头告诉你朕的身份了吧?”他刚进季苑大门时看见白韵和南宫夜紫在一起,就自然以为是南宫夜紫告诉了白韵自己的身份。
白韵低头,将冷笑掩在面纱之后,不置可否。
苑沧竹端起茶杯,前饮一口,突然愣住。口中回荡着的是莫名的寒意,令人觉得像是周身被冰雪包围,凄神寒骨。
恰巧此时白韵的琴声响起,随之而起的是那清婉的歌声。那琴音果真如同苑沧竹猜的那般清冽,配上那早已被苑沧竹熟记于心的歌词,十分寂寥伤感。
而那依然留在空中的寒意,似有绕梁三日久久不散之韵。茶寒、琴凄、歌殇,三者似乎巧妙地融为了一体,冲击着苑沧竹脆弱的心。情至深处,苑沧竹眼中悄悄落下一滴清泪。
曲毕,两人似是约好了,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苑沧竹黯然道:“姑娘的曲真好,令朕回想起一些切身经历。”
白韵没有接下他的话,而是幽幽道:“皇上面前这茶由梅花、松针、竹叶、薄荷草为原料,集梅花瓣上的初雪泡制而成,取名冬殇,代表了有情人终将离别的哀伤。”
苑沧竹愈加默然,后悲凉一笑道:“真是好名字。”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最后一次见面南宫悠蓝留给自己的背影,哀伤如chao水般袭来。也许是压抑了太久,苑沧竹很想找一个人倾诉,于是白韵就变成了最好的倾诉对象。
苑沧竹低头望着杯中的清茶,缓缓道:“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Yin雨天,宸江的江心亭中,她就这样翩然闯入我的视线,从此印在了我的心间;第二次是在安阮园中,哦不,那时候还不叫安阮园,她以目空一切的傲然风采说出了南宫绝句,那与生俱来的气势令我折服,也因此铭记了她的名字;第三次……呵呵,是在朝堂之上,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再次遇见她……”苑沧竹忍不住笑出了声。
白韵默默地听着苑沧竹的回忆,不发一言。原来,他竟是那么早便喜欢上自己了,可这些话,从未曾听他亲口提起过。
就这样,一个人安静地说,说着属于两个人的回忆,一个人安静地听,听着两个人共同经历的离合悲欢。
窗外飘起了细雨,在风中不停摇曳,洒进未关严的窗内,又瞬间消逝。
苑沧竹的声音渐渐哀伤:“可我现在愈发不懂她了,有时她很端庄典雅,心思玲珑,而有时她却很孩子气,总是做出一些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我想不透,一个能上得了朝堂的女人,怎么会有如此小女儿的心态。我也不清楚,我爱着的到底是哪个她?还是说,从始至终我爱上的都是心中的一个幻影……”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白韵推开重重珠帘来到苑沧竹面前,一把扯掉了脸上覆着的面纱。面纱上缀着的珠子随面纱一起落地,敲击着地面发出了琤琮的响声。
“悠蓝?你怎么……”苑沧竹诧异地看着面纱后那张昼思夜想的容颜。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