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倍感失望了,眼前的城池在夕阳的照耀下,和她所见过的那些城池并无二至,甚至还比不过她所见过的所有城池。
若是与长安城相比,它就越发暗淡了。大概因为距离长安城有些距离,所以这座城池显得有些狭小拥挤,他们马车走过的正是城池主街大道。
他们一行人虽说装扮朴素,但阵仗却不小,再加上那引路的俊逸非凡的男子。
以至于街道上的老百姓一看到他们,便主动散开在道路两边,李倾城恹恹地看着街道两边正在忙着收摊的各路商贩。正准备放下车帘,却偶然瞧见一抹青色身影。
倒不是那人长得有多么惊为天人,其实她连那人长相都没看清,只隐约从其飘逸修长的身影中,可以判断出其人是一位男子。
她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青衣男子行走间,其手中拿着一面硕大的旗布,那布颜色呈现出诡异的深灰色,在夕阳的照耀下,在晚风的轻抚下,旗布在男子身后头顶的方向恣意飞扬,而它飞舞的瞬间,李倾城突然发现那旗布上赫然写着——江湖神算子这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她立马瞪大了眼睛,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不大,但那抹青色身影在走过她所在的马车的空挡,显然微微愣了下,而旗布的主人也迅速看了她一眼。
然而李倾城此刻正沉浸在那几个张扬的大字中,遂并未发觉。
青衣男子收回视线,匆匆走过。
待李倾城回神,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李倾城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尽。想不到这古代真有这么个人物的存在。以前看古装片,看见那些江湖骗子,并未觉着有多好笑,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谋生,再说,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是如今活生生的视觉冲击,让她突然有些忍俊不禁。
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中,鬼神崇拜和信仰者何其多。再加上平民百姓炙热的推崇。其实这种职业在古代,也不失为一种好的谋生手段嘛。
她想,如果去了北齐后,她有机会逃脱,她就隐姓埋名,做一名隐于市的大隐士。每日替人算算命,看看人生百态。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她学的是马克思主义,是个典型的唯物主义者。但是,这可是在古代啊。
她这厢正自个儿幻想着,那厢宇文邕已经骑着马来到了她的车窗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未料到这思州城竟有如此令人惊奇的景色,竟令城儿久久无法回神。”
宇文邕语气淡然,幽深的眸子却带着一种戏谑。
闻言,李倾城立即回神,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没…没,你,你怎么会…”
对于他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一时未能反应过来,连语言都无法组织起来。
残阳如血,天边一层层火红的云彩,在微风吹拂下,如棉花糖般在如海般的天穹缓缓漂浮。
宇文邕背对着夕阳,一身雪白的华服在夕阳照耀下,竟似镀上了一层奇异的颜色,墨发如瀑,在风中恣意飘扬,如玉般洁净俊逸的面孔,虽背对着夕阳,但那淡然的神色,还有那略带一丝温暖笑意的漆黑的眸子,如此佳人,竟让她看得有些着迷。一时无法移开视线。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她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这么两句话。
宇文邕身量修长,挺直身子,端坐在高头大马上,就好像一尊高高在上的仙人玉像。让人忍不住想扣头膜拜。
她从来就知道他长得好看,只是她从没真正去观察过他。此刻借着这完美的场景,她开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宇文邕看着她,表情淡淡,但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笑意却更浓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所有的美好的开始也许就意味着结局的悲惨,李倾城看着男子俊逸非凡的面孔,突然变得有些伤感。
她从来不是会悲秋伤月的人,可是这么多年的古代生活,这么多年的身不由己,突然将她某些根深蒂固的观念渐渐摧毁了。
她知道人生一旦选择了先尝到甜头,那么之后的道路就会变得十分苦涩。她一直都喜欢先苦后甜,不论是学习还是生活,高三那段日子虽说距离她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是有一种态度却时时刻刻伴随着她。那就是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一直深深地记得他们高三那年班主任亲手写给他们全班的标语,忍痛割爱题海作舟,金榜题名名校畅行。这句话,怎么看都不押韵,但她却记了十多年。
现代将近三十年的生活,让她对人生多了丝感触。也多了些悲观的情绪。
爱情在现代跟她几乎绝缘,如今在古代,她似乎重新找到了属于她的那份缘分。只是,这一次,她能坚持多久,他们又能走多远。如今的局势,如今的天下,乱世求生,他们两人都是身不由己。他们应该在一起吗?
若是以前的自己,肯定会该出手时就出手,随着青春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