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后丫鬟应去通知老爷或夫人才对,可眼下却只有竹桃一人在这里,且她无半分前去通报的样子,我心中有些奇怪。
竹桃点了点头:“老爷今日有案子在处理,夫人因着小姐多日未醒,今日去了寺庙烧香祈福,他们现下都不在府里。”
我透过窗子望着外面,今日晴空万里,天空澄澈湛蓝,心中却总觉得空落落的,一时觉得无话可说、想问的事也无心再问,便一边抬手开着窗子一边随口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天儿竟这样好,真是难得一见。”
竹桃看了看我,低下头缓缓道:“今儿是十月十五……新帝,今日登基。”
我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新帝?难到是翊辰?元盛帝年岁不老,身体也一向康健,怎就突然传位新帝?
竹桃叹了口气,将元盛帝大病退位的事告诉了我,这病来的太突然,究竟何病宫中也未对外宣告,可自元盛帝大病后便再未露面且直接传位,想来病的着实不轻。
脑中想象着翊辰今日登基的模样,头却莫名地开始疼,转眼额间直冒冷汗,竹桃慌忙寻了药喂我喝下。逐渐稳定下后,望着碗中残留的药渣,我兀自笑了,翊辰,这便是注定我要将你彻底忘了吧。
陈老爷和陈夫人是傍晚时分回来的,陈夫人亲自做的晚膳,饭菜很香,但我却没有什么胃口,心中有太多太多事需要问。
我祖父姚天祁是个孤儿,在军营战场上摸爬滚打最终当上了一品大将军,他老来得子,祖母生下了我爹后便撒手人寰,我爹便是姚家的独子。曾经姚家虽在朝中声望显赫,却人丁稀少,除了府中家仆便只有我们寥寥数人。
而这晚我从陈老爷口中得知,那日官兵带走的姚家家仆们,已经被尽数处死,一人不剩,便包括了陈嬷嬷和素锦彩绫。
陈老爷说自此处时声色沉哀,眼眶微微泛红,他仰了仰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本以为这些家仆顶多会被流放出去,没想到朝中竟连他们的性命都要了去,姚府中人一个不留,这便是实实的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啊!
陈嬷嬷何辜!素锦彩绫何辜!姚家那些普通的下人们又何辜!
陈老爷说,霜儿尸骨无存,他们只能在同安的一处山林中为她立了一座空坟,且怕日后引起事端,他们连霜儿的名字也未刻上。我喉咙哽咽,说不出话来,只死死咬着嘴唇,陈夫人牵过我的手放进她手心,对我道:“好孩子,你也是个可怜人,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事,又病了这么久才醒,可一定得好好调理,霜儿已经不在了,以后你便是我们的孩子,这里虽比不得以前的姚府,却也是个清静自在的地儿,把身子养好,好好地活着。”
十几年来,陈家夫妇一直将霜儿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抚养,如今她却为救我,自己被一把大火烧尽,还有陈嬷嬷,当年找到哥哥后她本可以离去,却依旧选择留在姚府照顾我们,而陈家当年便冒着死罪替姚家接下了霜儿,如今依旧冒着死罪又从长安将我带了回来,姚家承了陈家太多太多的恩情。
我起身跪在陈家夫妇面前,对他们磕了三个头,道:“姚家如今只剩夕儿一人,老爷和夫人的恩情夕儿没齿难忘,夕儿的命是霜儿换来的,日后您们就是夕儿的爹娘,夕儿会好好活着,好好替霜儿活着,好好为爹娘尽孝。”
陈老爷和陈夫人将我扶起来,点头道:“好孩子,伤心的事就埋在心底吧,不要再想了,我们活着的好好活着,才是霜儿、是你爹娘、是腊梅这些离开的人最希望见到的事啊。”
自此,我便承了霜儿的一切,唤名陈怜霜,奉陈老爷夫妇为爹娘,在同安县过着最为平静的日子。姚家、长安、皇宫、翊辰,那些所有所有的过往都被我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镇国大将军的独女、宸王的未婚妻、皇帝亲封的瑾安郡主,这些曾经羡煞了无数人的名号早已随着昔日的姚夕儿一同消散在世间。
皇都长安里,景承帝叶翊辰登基后,其二位王府侧妃,万芷兰册封为娴妃,关素婉册封为庄妃,除此之外,后宫再无其他嫔妃。
翊辰登基两月后,官员开始上奏请皇帝册立皇后,举办选秀,以充实后宫,延绵子嗣。
下了朝,翊辰坐在龙椅上迟迟未动,皇后,皇后,眼前悄然浮现一位面若桃花的女子,穿着盛装华服,带着倾城微笑,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快走至他面前时却忽然消散,只余下他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殿。
前朝关于皇后究竟立谁争论不休,当然也无非是在娴妃与庄妃二人之间做出决定,而翊辰心中的妻,早已离他远去。
万芷兰的父亲是前朝御史大夫万厉,关素婉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关珩之,二人皆处于朝中的重要位置,虽若论官职的高低万厉或许更胜一筹,但自我爹死后,烽火军已无往日辉煌,关珩之手中的兵权则成了大俞的重要兵力,这位兵部尚书的声望一时大幅上升,而从新帝对他近日的态度来看,关珩之的地位恐怕还要一路高升,且恰在此时后宫又传来了消息,庄妃怀孕了。
☆、东方氏
就在众人觉得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