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看一看吧,这……臣妾……没法拿主意。”
翊辰听得此言,终于抬了抬眼眸,向大殿之下看来,与我四目相对。
翊辰瞬间瞪大了眼睛,脸色巨变,猛然间站立起来,紧紧盯着我的脸,唇齿颤抖,“夕……夕儿。”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下走,直直朝我而来,旁边的太监赶忙拦住跪在他面前喊道:“皇上!您不能下来!这不合规矩啊皇上!”
翊辰瞬间震怒,“让开!”
小太监跪在地上不动,手中紧紧攥着翊辰衣角,口中急喊着:“皇后娘娘,您劝劝皇上吧,这殿选期间,秀女不可和皇上近处的,奴才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全啊。”
皇后此时已经离座走到了翊辰身旁,她温言劝道:“皇上,现在是殿选,先回座再细问吧,切莫过于失态啊。”
僵持了片刻后,翊辰终是在皇后的搀扶下退回到宝座上,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他因激动使得声音急切又颤抖:“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朝座上再次磕了个头,沉声道:“臣女陈怜霜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吉祥万福。”
“你多大?”
“回皇上,臣女今年十九。”
“十九……夕儿……十九……”他牢牢地看着我,面色惨白,口中不断地喃喃自语。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翊辰这般模样,记忆中的他,身姿翩翩,无论何时总是镇定淡然,即使曾经的他还未登上皇座,可平日的一举一动皆是优雅从容,仿佛这天下就是他的。我曾听闻他一次带兵在沙场征战时,对面十万大军压境,而他带领的我军足足比对方少了一半的将士,他只轻轻一笑,扔下一句:“十万又如何,本王照样让他们有来无回。”而后披甲上阵,潇洒地赢了个大获全胜。
大敌当头亦是如此从容不迫,他何时怕过,何时如此失态过。果然如秦寒所言,当今皇上坐拥天下,却过不去一个女人的坎儿。我曾想过他或许还对我有情,却从未想过他念我至此,这般失态的模样,与那指挥天下大事的国君一点也不像,与那往日私下言谈风雅的谦谦君子一点也不像。
因见到我的容貌而震惊到失态的翊辰并没有在这里与我多交谈,但毫无疑问,我被留了下来,我退下后,听闻皇帝以身子不适为由提前离了殿,剩下事由全权交于皇后处理。
☆、常安
长湘阁近乎空了,只余下通过了殿选的寥寥数人,包括我在内,也唯有八人被留了下来。
那日所见的梁锁玉也在其中,她瞧见我时欢喜的朝我喊:“霜姐姐!我就知道以你的资质必定会被留下!我们虽只有一面之缘,但与这留下的其他人相比,我们也算是旧识了,往后再宫中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我对她笑了笑,柔声道:“好。我也该恭喜妹妹被留下了。”
方才还欢欢喜喜的她却又泄了气,闷闷不乐道:“可惜没见到皇上,是皇后将我留下的。姐姐你进去的比我早,应该见到皇上了对吧!是不是样貌俊朗,玉树临风,且气势威震天下!”
我略作沉思,对她道:“我哪里敢在殿选上认真审视君王,来日妹妹进了宫,还怕见不到皇上吗?”
“我总听人说,咱们这位皇上,平日如谦谦玉君子,可一到了朝堂与战场,便甚是果决冷冽。不知在后宫中又是什么样。”
瞧着梁锁玉模样,我总觉得看见了从前的自己,前一刻还欢欢喜喜,后一刻便因自己想着事不开心了起来,可难过总是去的快,笑颜转瞬又浮上了脸,这大概也和我从前一般,生在富贵人家,无忧无虑,没吃过苦,没受过罪,亦没历过事,纯真质朴,率直可爱。
我们在长湘阁内待了一月,跟着教习嬷嬷学着规矩,这一个月,也是我们八人此生在宫外度过的最后时日了。
这一个月的长湘阁安宁平和,可宫中却并不宁静。
翊辰回去后茶饭不思,他进了玉华殿整整一日没有出来,玉华殿是宫中禁地,听闻那里存的都是他的珍藏,没有翊辰的允许谁也不能进。
当日殿上一事已传入了宫中,庄妃听闻后砸了手中的玉杯,而娴妃听闻后眉头紧锁,片刻后缓缓道:“能使皇上失态,大抵能有个五分像吧。”华阳宫那边,皇后忧心忡忡:“我见过画像的,太像了,真是一模一样,那画像我只见过两次,我却在殿上一眼便认出来了。”
一月后,圣旨下来,宣我们入宫,随着入宫旨意一道下来的,还有我们每个人的册封旨文。
我被封了才人,无封号,梁锁玉封为贵人,赐号珍。
从初选至殿选,再到如今的正式入宫,近两个月的时光已经过去了,炎炎酷暑变成了秋风萧萧。入宫那日,载着我们的马车将我们送至皇宫侧门,我们随着接引太监走向各自的寝宫。
一片枯黄的落叶从我眼前飘落,我抬头望了望天,一丝一丝的云挂在上头,跟着风缓缓地飘,一群大雁热热闹闹地飞过,我忍不住驻足观看,只是这密不透风的宫墙也将那广阔的天空切成了四四方方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