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人。瞎子,你能帮小狐一个忙吗?”
长明替她拭了拭嘴角的血,道:“什么?”
“有恩,还是得报的,你帮我把丹元给他,救他。瞎子的恩,我留在最后,慢慢报......”
长明瞧着她愈发涣散的细长瞳仁,又想起那年竹林中,倒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狐狸。长明眼睛瞧不见,却探得分明,当时那狐狸揣在怀里,暖的烫人,气息匀和有力,哪有快要饿死的迹象,长明却仍是将她抱回了屋。如今,长明抱着她愈见冰凉的身子,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声音酸涩道:“明明傻得是你,眼看着木昭手里拿着沾了巫毒的短剑,你还冲上去寻死?如今还要把丹元给那小子。”
狐狸身子一阵抖,而后缩回原先那般大小。小小一团缩在长明腿上,雪白的肚皮被染得暗红,双目紧闭,尾尖一撮红毛却还鲜艳。
长明抖着手将她捧进怀里,伏脸呜咽。
第二日,天气忽的转了凉,清秋之气伏遍大地,似要将一窝的闷燥与喧嚣统统吹散。
长明抱着狐狸的尸体,枯坐了一夜。
木昭携了件暖实的披风来到帐中,正看见她对窗而坐,唇色惨白,一身的血渍,白毛狐狸躺在她手臂上,一动不动。
木昭随手示意丫头们替她披上披衣,口中道:“今日,会进京。”
长明不答。
两个丫头替她将披衣带子仔细系好,方才退开一步,便见她展了衣袍,将狐狸笼在怀里,用披衣牢牢挡在风寒之外。
外间果然寒凉,长明披着厚实的披衣,仍是止不住心头悲凉。
一阵一阵,翻前覆后。
大批人马护着太子殿下,向着城门浩荡而去。紧闭的城门上头,兵将们远远瞧见秋风萧瑟卷动的旌旗,忙下令打开城门。
厚重刺耳的“吱呀”声中,长明坐在马车内,怀里抱着狐狸,伴着秋凉叶残步步踏入大京,京道两旁,空无人烟。
然,行不过小半数人马,城门忽闭,前方人声纷乱,不清楚后方出了何事。太子殿下稳坐马上,冷声厉喝:“快去看看,出了何事?”
未等那受命的小将前去探看,后方忽的传来报声:“有埋伏——”
关在城门内的这部分,乃是太子手中的Jing兵和平西郡王在巴蜀的分军。在听得那声报喝,巴蜀分军,忽的纷纷亮了刀剑,冲向太子Jing兵,毫无征兆下,血光乍起,喊声震天。
长明坐在马车内,似无知无觉。
一声高喊自城楼上传来:“此门周围百姓皆已疏散撤离,巴蜀的兄弟们,杀了叛军!”
一时间,城门内外嘶喊之声不绝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杀喊声渐熄,长明听见一人策马近了马车,轻声道:“长明姑娘安好?让你受惊了,一切都结束了。”
长明尚没明白郡王世子这句话是何意,便听太子殿下又是一声厉喝:“穆达!你敢背叛本殿!”
而后又是一声,此声太过熟悉,惊的长明五脏俱震:“太子兄长,穆达从未效忠过你,谈何背叛?”
恰一阵秋风卷起车帘,透过那微光细缝,长明正瞧见他戎装肃面,策马而来,身后跟着长剑染血的钟馗。
太子殿下面色癫狂:“你没死?哈!你竟没死!”
季云疏冷眼瞧着他没有应口。
太子殿下瞧了瞧四周死伤的兵将,又看了看护在他身侧几个单薄的可怜的小将,目色渐狂:“我竟像傻子一样,被你们诓骗至此。”
长明撇嘴,这难道不是她的台词吗?她又何尝不是像个傻子一样,被诓骗至此。
这般想过,又听车外传来策马声,随后响起一道故人声音,一贯的风流做派:“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长明微微掀开帘子,只见周意堂亦是戎装裹身,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英气逼人。
长明掀起帘子的手,渐渐握的有些发白。耳里听不见外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裹在披衣里狐狸的尸体,重的抑人。
外间,又一人从城墙处策马而来,玉面青冠,相貌儒雅。待行至季云疏附近,才开口道:“王爷,门外叛军已清。”
季云疏将冷眼朝他身上瞥了瞥,道:“有劳苏榜眼了。”
周意堂看了看苏生,笑道:“人都说无毒不丈夫,最狠不过读书人。本侯看着冯状元和探花郎皆是斯斯文文的模样,未曾想你这榜眼心思竟如此缜密,这计谋甚妙。此番清叛平乱,榜眼当记头功。”
苏生斜眼看了看马车,心道若不是为了那马车里的人,他才懒得管你们谁当皇帝。
反正除了锦阳沈家,不管谁做皇帝,他苏家都是最有钱的。
太子殿下听着几人旁若无人论功排将,不过一夕,叛军便成了他。当真是门外尊荣,门内断。一朝烟华,一夕散。可他到底是个恨酸断牙的狠辣人。
长明坐在车内,听得外间一阵你来我往,便在此时,忽闻一声痴狂冷笑,而后一阵熙攘窜动之声。随后,冷箭破空之声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