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都买下来,送给半仙。”
长明忍无可忍:“送客!”
竹林里忽的蹿出一个年轻公子,手脚利索将窦员外拎出了小竹林。
窦员外气的哼哼:“若不是瞧你给我女儿算的还算准,你以为本员外稀罕找你!”
言罢带上一应小厮,汹汹而去。
长明耳边听着一人步入竹林的脚步声,扶额长叹:“我说苏榜眼,你堂堂一个榜眼,总呆在我这竹林里混日子,像什么话?”
苏生厚着脸皮道:“父亲说了,小姐一人住在此处,太不安全。再说了,日后我便不是榜眼了,为官入仕,哪里比的上做个生意人来的潇洒畅快。”
长明:“......”
自从回了小竹林,她沉默的时候,倒比在盘锦面前还多。可见江山代有sao人出。一sao更比一sao强。
长明拿起竹杖,将大黑抱去屋里,而后给屋门落了锁。
苏生一旁看着,不解问她:“小姐要出门?”
长明点点头:“趁着今日路还不算滑,做些采买。”
昨日映雪收了些梅花,长明做了些梅花糕,顺便托苏榜眼帮忙带去给衣坊的芸婆婆还有他老子。
自打长明回了临溪县,苏府也在城里落了个根,不大。外头只晓得原先的绸缎铺子的大掌柜混的人样了,回来养老了。
长明顺着落满积雪的街道走的很是小心,耳边尽是熟悉的人声喧闹,二月来,似酿成了一道芬厚老酒,入心暖融。
临溪县还是临溪县,一城百姓并不是很在意谁因着皇位送了命,谁又得了皇位和尊荣,自顾在这座南边小城里活得简单又畅快。偶尔三两聚集唠唠闲话,近来最爱唠的还是小竹林里的长明半仙。
虽然原先季云疏做的隐秘,但大京的流言多少还是传出了许多。大家都说长明半仙不愧是上达天听的人物,这么快便走了福报,遇了贵人,只是如今瞧着......似乎不大是那么回事儿。
长明摸摸被撞得生疼的膝盖,哼唧:“你这娃娃,这样大的雪,走路也不看路?”
那娃娃一张脸脏兮兮的,一双眼却亮闪闪的,将披着白毛斗篷的长明左右上下仔细看看,又伸了手去摸摸。
长明忍不住问道:“小丫头,你摸什么呢?”
丫头甚是实诚:“我爹说,长明半仙锦衣还乡了,我娘说锦衣一定很好看,我就是想摸摸锦衣。”
长明斜着牙口笑笑:“你爹你娘可都是文化人,你以后也要好好念书,争取也做个文化人,指不定下回锦衣还乡的就是你了。”
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个面色尴尬的妇人,抱起娃娃便走,边走边不好意思道:“半仙见谅,小娃娃家家,不会说话。”
长明绷着一张笑脸,摸起竹杖继续前行。
天寒地冻,顶数白菜最经放。
白菜摊子前头,满满当当挤了三个女人,长明一个,不知名的野婆娘两个。
野婆娘一背对长明如是道:“你刚来的,不知道,那长明半仙原先是我们城里顶出名的女瞎子,算命的。本是谁也不看好的孤寡命,哎呦,一朝被微服私访的三王爷看中了眼,带去了京里。”
摊主一阵猛咳,长明自顾低头挑拣白菜,顺便将野婆娘面前的好白菜,都捡到自己筐里。
野婆娘一接着道:“哎呦,当时咱都以为这临溪县跟那锦阳城一般要出个什么娘娘呢,结果呢,位还没登呢,就让人赶回来了。”
野婆娘二号唏嘘:“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哟。”
摊主又是一阵猛咳,长明接着低头挑拣白菜。
野婆娘一接话道:“谁说不是呢,可你看人家长明半仙,该吃吃,该喝喝,还干起了老本行,心可真大。”
野婆娘二:“一个姑娘家家的,哪能真的不伤心呢。”
言罢忽的越过面前的婆娘,对着婆娘身后的长明道:“不信你问问这位小姐,若是她遭了这等事,岂不是要伤心哭死。”
长明拎着白菜,一声叹息。半刻,抬手拍拍僵住的婆娘:“何大娘,我晓得自打我回来,大叔央你时时送鱼给我,你心里不大痛快。”
何大娘讪笑:“哪,哪能啊,长明半仙,你真会说笑。”
长明呵呵:“说起来,这鱼送了这么些年,也够了,往后便别送了。”
言毕示意摊主算账,接着道,“时辰不早了,我还有别的物件要买,便先告辞了。”
眼睁睁看着那白裘素裹的单薄女子撑着竹杖渐行渐远,何大娘摸摸脑袋:“这还是长明半仙吗?怎么觉着怪怪的。”
贵里贵气的,又和里和气的,还莫名带着几分萧索,跟谁偷了她一魂一魄似的。
丢了一魂一魄的长明不知不觉晃荡了大半市街,沉甸甸买了满满一篮筐,正思索要不要回去,忽闻长街尽头一阵噼里啪啦。而后半条街的百姓忽的疯狂朝着那处涌去。
可怜长明瘦弱的小身板,便随着这阵洪流生生被挤到了人群中心。